“别!别!别!”
闫钊赶忙换上一副笑脸:“我带你去!从现在起,我保证对美……额不,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话,让沈姝脸色微变。
她便是再迟钝,也能听出这两人的话外之音。
一个有求于人。
一个有恃无恐。
五殿下根本无需她去“交易”,都能让闫钊带他们去药王谷。
若他和闫钊之间在下棋——
从头到尾,她才是那个擅闯棋局之人!
“记住你说的话,这几日之事,若再敢发生,我随时让人把你扔回西匈!”
楚熠冷着嗓说完,拂袖让人给闫钊松绑:“带他去换身衣服。”
影卫领命,带着闫钊去远处更衣、洗漱。
待他们走远,楚熠冷着脸,负手站在溪边,整个人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飞云见状,赶忙走到沈姝身边,低声说道:“姑娘,这下你总明白了吧,殿下没利用你,也无需利用你,你误会了。快去给殿下道个歉……殿下宽厚,自不会跟姑娘置气。”
沈姝心底,原本因先前心中误解,而感觉讪讪,也有几分歉意。
然而,当她听到飞云这句话,却愕然一怔。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误会了。却故意不说,让我就这么……气了一路?!”沈姝黑着脸问。
飞云瞪大眼睛,嘴巴登时张得能吞下一只饼。
这姑娘怎就没半点悔过之心?
都到这份上,还不道歉,竟还如此强词夺理???
沈姝看着他,摇了摇头:“云公公,您是殿下近侍,也忒小器了些,眼看我误会殿下,跟我解释一下会折寿吗?
我胆子小,不敢去求证,可公公身份不一样,几句话的事,也好过冷眼旁观我这么一直误会殿下呀。”
飞云苦哇哇的指着自己鼻子,眨了眨眼,有口难辩。
“她爱怎么想,是她的事。”这是殿下直白说出来的话。
做人近侍也要揣摩上意,殿下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他解释了,岂不是让殿下很没面子。
他并非故意不说。
而是没有殿下的旨意,他不敢说……
沈姝语重心长地道:“公公,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你这么做,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幸好我虽然心里觉得难受,却在言行之上,没有冲撞殿下,否则还真得向殿下请罪了。“
飞云:……
直到这刻,他终于听明白,这小姑娘的一番话,不像是对他说的。
倒像是,对着他说给殿下听的。
那方才“小器”二字,说的便不是他,而是……
这个念头刚起,飞云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冷意,从他后背侵袭而来。
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这姑娘实在惹不起,自家殿下更惹不起——
他还是赶紧溜吧!
飞云挪动脚尖,正欲悄悄离开——
突然,就看见自家殿下转身,一双古井无波的凤眸,直直望着沈姝。
“姑娘觉得,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楚熠淡淡地问。
沈姝闻言,神色微怔,似想到什么,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楚熠见她不答,沉声道:“是信任。姑娘若真当飞云是‘朋友’,就该相信飞云的人品,不会做出伤害朋友的事,若足够信任,就没有误会。”
飞云用力点点头。
就是!就是!
殿下的人品,随便说出去,没人不信的。只有这小姑娘不开眼!
殿下是该生气的!
听五殿下提到“朋友”二字,沈姝眸光微动。
一直以来,她虽对他尊称大人、殿下,但两人相识于微末,她更将他当成朋友。
现如今,亲耳听到他说“朋友”。
沈姝说不喜悦是假的,只是……
沈姝似笑非笑看了飞云一眼,对着楚熠道:“飞云是殿下近侍,身份尊贵,整日要帮殿下处理那么多事,小女所在意的,不过是些许小事,和飞云帮殿下处理的大事相比,小女这个朋友的荣辱又何足挂齿?”
他既以“飞云”作比喻,沈姝自然要用“飞云”作答。
楚熠闻言,脸色一僵。
飞云愕然一怔,简直要给沈姝跪了!
这姑娘莫不是有什么读心术吧。
“本王每日要处理那么多事,这等小事以后不必与我说。”这可是殿下的原话!
脸疼。
他都觉得脸疼。
沈姝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殿下需知,我和飞云之间的误会,并非源于不信任,而是不够坦诚,不够平等。解开误会不过一句话的事,若是真朋友,误会的一方,定会求个真相,而被误会的一方,也不会等闲视之,任其发酵。
小女地位低微,不敢去求真相。飞云呢,也并无解释之意。由此可见,小女与飞云,身份悬殊,是无论如何都是做不成朋友的,倒不如此刻萍水相逢君子之交、将来缘尽各自安好。”
不待楚熠再答,沈姝朝他恭谨有礼屈膝告辞:“毒瘴林里尚有旧友,小女先走一步,在林北侧等候各位。”
说完这话,沈姝越过二人,径直朝锁关林里走去。
飞云跟在楚熠身边,见惯了形形色色之人。
对于沈姝这个生长在边关的粗蛮小姑娘,多少带了些轻视之意。
此番,听完她这些话,又看着她翩然离去的洒脱身影。
飞云心底倒第一次升起几分敬意。
他偷偷瞄了自家殿下一眼。
见殿下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