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萧柏源?”
“二公子?”
一时间众人纷纷哗然。
承恩公萧德宗脸上尽是惊愕之色,几乎是一瞬间,他捂着额头,身子晃了晃——
“国公爷!”
“萧公爷!”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年过七旬的萧德宗,眼白一翻,直直晕了过去。
“快!快!快去请太医!”周治着急忙慌地喊道。
承恩侯世子萧敬正,离萧德宗最近,托住他的身体,指挥着仆从们,极快将萧德宗抬离了现场。
而余下众人,聪明点的,见承恩公“晕遁”,也赶忙追随他而去。
只剩下少许不聪明的公府之人,则不约而同看向了世子萧敬成。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萧敬成颤颤站起身,一直覆着脸的手,终于放了下来。
他满脸悲色,似是承受不住打击,摇摇欲坠。
“我的儿……我的儿啊……”
萧敬成失魂落魄地喃喃着,趔趄朝那密道的洞口走了过去……
“拦下他,他要寻死。”沈姝挨近楚熠身旁,压低声音极快说道。
就在刚刚,萧敬成放下手的瞬间。
沈姝清晰看见,他眉心有一道极短的香灰印记。
算算时间,那道香灰印记所代表的阳寿,绝不超过一个时辰。
可明明在半个时辰之前,沈姝还没看到这道印记。
而此刻,印记突然在萧敬成眉心出现——
这便意味着,眼前这情势之下,萧敬成极有可能选择“弃车保帅”,舍他自己,来保住太子的清誉,更借此保住承恩公府的尊荣。
楚熠自然知道沈姝的能耐。
他凤眸微深,对着周治道:“周大人,本王看世子怕是受了太大的打击,不如大人亲自护送世子去歇着,密道里头的事,交给本王便可。”
周治瞪圆了眼睛。
他堂堂京兆尹,又不是家丁。
“这怎使得,殿下,下官……”
周治拒绝的话,刚开了个头——
楚熠闪身上前,凑近他耳畔声音极低的耳语一番,直听的周治瞳孔一缩,额头浸出冷汗。
周治忙掏出帕子擦拭额角,连连点头。
“殿下说的极是,极是。下官这就送世子歇息,好生歇息,万不能让世子想不开,下官这就去!”
周治说干就干,眼看萧敬成前脚迈进密道,他撸起袖子,大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萧敬成的胳膊。
“世子爷节哀啊!”周治痛心地道:“世子爷您放心,下官必会将此案彻查到底,绝不让二公子死不瞑目。世子爷,若您想让二公子泉下有知,为二公子洗刷冤屈,一定要保重身体,来、来、本官带您去歇着,先去歇着……”
他说着,就大力把萧敬成往外拽。
萧敬成那双失魂落魄的眼睛,极快闪过一抹阴鸷。
他直直看向周治,陡然变得异常激动。
“我的儿死了!我要去找我的儿,你给我让开!”
萧敬成厉声叫道,伸手猛推周治,妄图把周治一把推开——
却不料,周治早有准备,张开双臂,结结实实抱住了他的身子!
“快!快!”周治朝衙役大声喊道:“世子爷承受不住打击,怕是要随二公子去了,快跟本官一道拦着!”
话音一落,几个衙役极快蜂拥而上,学着周治的模样,里三层外三层,把萧敬成抱在中心,抱成了一团。
萧敬成激动的神色,有一瞬间凝滞。
随即——
“大胆!放肆!”他沉声怒喝,歇斯底里挣扎起来:“放开我!我要去看二郎!放我去看二郎!我没寻(死)……唔……”
那个“死”字,终究没出他的口,便被周治匆忙掩下。
“世子爷,你冷静点,万不能寻死啊,万不能啊!”
萧敬成完全没想到,姓周的竟敢这么大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颠倒黑白,让他有口不能辩。
又急又怒之下,他的眼眶恨得通红。
他想转头,朝自己府上的人求救——
可是,整个人都被几个衙役抱得死死的,甚至连脖子都轻易动弹不得。
“唔!唔!唔!!!!!”
萧敬成除了发出歇斯底里的抗拒声,根本什么事都做不了。
旁边的楚熠,目光注视着留下来那些人脸上的神色。
见火候差不多了,他极快闪身上前,对准萧敬成的睡穴点下。
萧敬成眼白一翻,软软倒下,昏了过去。
周治长长松了口气,赶忙松开手,从地上爬起来,朝楚熠拱手。
“密道里头,就交给殿下了。”他刻意提高了声音:“为了不让世子再度寻死,下官这便通知刑部和大理寺,一起带世子进宫,面见太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有劳。”楚熠颔首道。
※
待到周治招呼衙役们抬着萧敬成离开——
楚熠带沈姝走进密道,让影一远远走在前头引路,这才压低声音问:“如何,萧敬成的阳寿可有变化?”
“比方才长了点。”沈姝掐指算了算:“还是会死,大抵还有三四个时辰。”
楚熠沉默几息:“尽够用了。”
听见这话,沈姝好奇地问:“殿下方才对周大人说了什么,他竟这么……配合?”
何止是配合,简直是超常发挥了。
楚熠:“萧敬成书房的密道,与这里相连,如今又在密道里发现了萧柏源的尸首。无论如何,萧敬成都脱不开干系,我只是告诉周治,若不当机立断尽早审了萧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