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子瞪大了眼睛,高个儿沉吟道:“可它要是再危害乡邻怎么办?”
白秀蹲下身摸了摸山猇的脑袋,低声道:“你若能远离此地,不再扰攘人类,我们就放你去,可好?”
说也奇了,他的话一落,它轻轻点了点头。
白秀站起身,对两人道:“物灵有别,既然它答应了,断不会像一般野兽那样再回来了。”
矮个子连连摇头,正要开口,却被高个儿抢了先:“既然如此,那就放它去吧。”
白秀帮它止了血,它朝三人一拱爪子,飞也似地窜进了林子,叼着一只更小的白猇逃走了。
看着它们消失的背影,矮个子直叹气。
高个儿一拍他的肩膀,说道:“老六,别这么垂头丧气的,回去就说我们除了那鬼,少不了一顿酒喝。”
三人一回村子,那些惶惶不安的村民果然恢复热情,天一亮就摆起了酒席。
白秀对这一带的民风素有耳闻,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
一直喝到太阳西斜,他们这才告别。
白秀自是搭二人的顺风车到了辉城,一路闲聊,他和他们互通了姓名。
矮个子叫程禄,人称程六;高个儿唤作黎春,诨名春子。
当然,白秀不会轻易透露他的来历,只称自己为辛方。
两人非常仗义,见白秀身无分文,就在他们住的酒店又多订了一套房,更别说吃穿用度,都是准备妥当。
这样又住了三天,直到第四天下午,黎春对白秀道:“我们东家到了,明天就能去明月岛,辛兄弟久等了。”
程禄看着他,眼珠子一转,说道:“辛方,反正你现在了无牵挂,不如也到我们东家这儿干几天……咱们做了朋友,再做同事,多好啊!”
白秀暗自愧疚,程禄会这么说,也是源于他之前胡乱编造的来历。
虽然以他现在处境来说,这些都不算是假话,但人家把他当朋友,他却多有隐瞒,实在说不过去。
这样想着,他有些不好意思拒绝,点点头道:“如果可以,那再好不过。”
程禄喜笑颜开,连声道:“放心吧,我们东家很好说话的。”
白秀也没有在意,跟他们又聊了几句,酒店门口浩浩荡荡地停下了六辆汽车。
程禄率先迎了上去,替那最为豪华的一辆开了车门。
一个年轻人迈腿下了车,也不看他,径直进了酒店。
黎春站在一边,恭敬道:“东家。”
对方随意点了点头,目光扫向白秀。
白秀也在打量他。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
其身形修长,眉目俊美,阴郁中又偏偏透着几分锋芒毕露的锐气,颇有一番气度。
年轻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才转开视线询问地瞥了瞥黎春。
黎春连忙道:“这是我们路上结识的一位小兄弟,我和程禄看他孤苦伶仃,便想替他向东家讨份差事。”
年轻人又审视地看向白秀,随即点了点头,对黎春道:“就让他跟你一组吧……我累了,先去休息。”
说着他在众多随行人员的簇拥下上了楼。
不多久,程禄重新下来了,一边跑一边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东家同意了吗?”
黎春点点头。
白秀心中犹疑,试探着问道:“我们究竟是做什么的?”
程禄刚要开口,却见黎春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他眼珠一转,笑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就是替东家找些稀奇古怪的事物。”
若是之前,白秀姑且会信,现在程禄仍这么说,他不禁起了疑心,暗自揣测道,这帮人到底什么来头?
见瞒不过他,黎春歉意道:“辛兄弟,不是我们有意瞒你,只是上面交代过,我们暂时不能向新来的同事透露。”
白秀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见他们为难,也就不再追问。
翌日,程禄过来叫他,一起去了楼下的大厅。
那年轻人正带着五个人站在门口,见他们下楼,转身坐进了旁边那辆车。
白秀有些惊讶,看昨天的排场,他还以为这人是个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没想到对方要和他们一起去明月岛。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跟着程禄二人上了另外一辆车。
两辆车开得并不快,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在一个小码头停了下来。
这码头很是简陋,因为天刚蒙蒙亮,人也不多,只有旁边早餐店的老板和伙计在忙活。
另外那车的司机四十来岁,像是本地人,跟老板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围着一排桌椅团团坐了。
不一会儿,伙计端来了九碗面,一一给众人送去。
一伙人也没有多加招呼,自顾自地低头吃面。
这时候,白秀注意到了一点,除了程禄、黎春和那司机,其他三人虽然十分听从年轻人的命令,却对另外那个老人更为恭敬。
就是这个几近古稀的老人,让白秀察觉到了不对,他甚至猜到了他们的目的。
这是一个修行者,而且是个实力不凡的修行者——白秀在此人身上捕捉到了极其强劲的灵力波动。
跟随老者的那三人身上也都有灵力波动,虽然弱了很多。
一群修行者,其中不乏修为高深者,去明月岛真地是为了程禄他们说的稀奇玩意吗?
恐怕他们是奔着明月岛去的。
可明月岛二十年前就灭了门,重要的东西不是被仇敌掠去,就是毁于时间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