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七月一过,天气终于不再那么炎热,眼见日头渐短,院子里的蝉鸣也一声一声小了下去。
白秀回到渠城已有好几天,除了必要的采买,他几乎没有出过门。
一来是怕错过和他碰头的人,二来白家的悬赏令已经发到渠城,如果他不小心撞见搜寻他的修行者甚至是特别事件小组的人,那就麻烦了。
只是千防万防,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天晚上,等过了十点,白秀从后院一个隐蔽的角落翻了出去——为避人耳目,他暂时不能用家里的东西,吃的、喝的只能在外面解决。
不过他没有去附近的几家店,毕竟他们小区非常安静,若有人在附近监视,他去那儿无异于自投罗网。
于是他穿街走巷,来到了渠城最为繁华的滨江路,融入满大街闲逛的游客队伍中。
在确定没有人跟踪他后,白秀若无其事地进了一家便利店,他刚要挑选东西,一阵灵力波动猛地在他附近活跃开了。
能被他勘破行迹,对方的实力必然不如他,只是这灵力波动不是一道,而是三道,分别从前后左三个方向涌来。
他的右边则是一堵墙,也就是说,来人把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白秀佯装查看货架上的商品标签,只用眼睛余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们。
这是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年纪比方心还要轻,绝不超过二十岁。
也许正因为如此,他们掩饰得并不好,就算白秀没有捕捉到他们的灵力波动,光看也能看出他们在围堵他。
他脑中思绪一转,快步朝那最为慌张的女孩走去,果然她不知所措地看向其他两人,一时忘了阻拦。
白秀一越过她,立马出了小商店,他倒不是怕这三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而是有别的原因——既然他们已经出现在这里,那他们的长辈怕也不会太远。
一旦人多,他想脱身就难了。
事实上,白秀的估计还是太过乐观,他刚出店门,一个人影欺了上来,其手上灵力一推就要拿他要害。
白秀哪能如他的愿,将藏在怀中的破魔之刃一挡,迅速让了过去,那人还想出手,可惜他们之间早隔了好几个人。
见他气急败坏地呲了呲牙,却没有继续追击,白秀明白了几分,这些人估计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下动手,以免引起骚乱。
不过他心中仍有疑虑,这四人的修为明显不是特别高,他们是怎么发现他的?
难道他们一直埋伏在这儿?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有些麻烦了,因为这意味着来渠城搜捕他的修行者比他预料的还要多得多,他们得分地盘蹲守才行。
如此一想,他东西也不买了,混在人群中又退了回去,结果还没到家门口,院子里已传来一阵人声。
他之前已经有了思想准备,这会儿也没有慌张,转身爬上了院墙,然后潜到了客厅屋顶。
也亏得这屋子是老式砖木房,他小心掀开几片瓦钻进了天花板与屋顶之间的夹层,踩着房梁小心蹲了下去。
不多久,一个中年男人气急败坏地骂道:“妈了个巴子的,给他跑了,人刚走!”
有人宽慰了一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既然他约了人在这里见面,肯定会回来的。”
白秀有些惊讶,这帮人怎么知道他与人约好了在家见面?
旋即他反应过来,还用想吗,肯定是方悬翦将消息散播出去的,就算他们抓不住他,也能给他添添麻烦。
难怪渠城来了这么多修行者……不过仅凭他本人,能让这么多人聚集此地吗?
当然不会。
恐怕还是方悬翦搞的鬼,只要她将劫生天和劫生鼎碎片的消息往外一透,再说劫生鼎碎片都在他手里,有的是人趋之若鹜。
这一招太狠了,不仅让他挡了各方的争夺,还能让其他知情者吐露风声,以便剩下的劫生鼎碎片重见天日。
果然他又听那中年人说道:“这次我们‘伏龙道’赌赢了其他‘三山六道’的人才有机会进来蹲守,也算得罪了晏小姐,要是拿不到东西,那就亏大了!”
什么三山六道,白秀是听都没有听说过,毋庸置疑,他们是被某些人推出来试探他姑姑的口风的。
如果惹恼了她,这所谓的三山六道就是炮灰;如果她不加干涉,那等待他的将是天罗地网。
他盘算着很快有了主意,正要离开,脚下却是一硌——他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白秀伸手摸了摸,这应该是个盒子,而横梁上凿了一个浅浅的、堪堪使它不至于掉下去的凹槽。
起初他以为这是修房子时放的厌胜物,本想置之不理,但他心中莫名一阵悸动,让他鬼使神差地捡了起来。
这盒子也就铅笔盒大小,很轻,他掂量不出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索性先爬出夹层。
院子里依旧有不少人走动,白秀翻出院子不敢多做停留,最后回到闹市打了个出租车往城南去了。
城南要比渠北冷清得多,白秀怕有“尾巴”,不到目的地就下了车。
他七转八转地走了快半个小时,终于停在一栋楼下。
眼前这栋小型别墅是叶轩和卫葳吵架之前准备的婚房,后来因为这边的小区还没有完全开发好,他们也只是偶尔会来看看——他或许可以在这里避避风头。
白秀故技重施,轻手轻脚地翻上了围墙,瞧准空当,撬开一扇窗户钻了进去。
这两年他们聚少离多,房子就简单地装修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