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匣子之中,三块黑色铁片一字排列着。
它们都只有两指宽,上面刻着极其简约的图案,连在一起似乎是云,又似乎是只眼睛。
对此白秀并不陌生,在瀛洲成员的身份铭符上,他见过类似的图案,由此他也可以肯定,瀛洲手上起码也有三块劫生鼎碎片。
他不知道这些劫生鼎碎片究竟有几块,但无论如何他现在占据了主动权。
接下来,他就要效仿方悬翦,将他拥有三块劫生鼎碎片的消息透露出去,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找上门来。
不过在此之前……
他收好三块碎片,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八月十三蓬城三角场观光酒店1025房间,这里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他所惊疑的并不是这个地址,也不是事情本身,而是这纸条上的字迹他实在太熟悉了,至少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忘记。
对,就是那个疯子的。
那个疯子会给他留下字条,白秀并不觉得稀奇,奇怪的是对方将字条留给他的时候,他几乎已经走投无路。
对,那个疯子救了他。
事情回到两天前。
巨大的黑影渐渐消散,玉台与金殿交相辉映,在淡淡月光的照映下,是如此的宁静美好。
“白秀哥哥,不要难过,苏队长和冯先生他们早就做好了牺牲的打算,肯定不希望我们为他们伤心。”
见白秀神色悲戚,文琅小声安慰道,“现在我们又完成了他们的遗愿,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啊。”
他勉强一笑,整理好阴、阳两核,将它们递给了于敛。
“于大哥,这是两位前辈托我转交给你的,他们说当年将你除名,只是不想让你陷得太深,如今堤庄急需掌舵人,天地无极和罔灵塔就拜托你了。”
“他们真这么说……”于敛一怔,旋即摇摇头,苦涩地笑了笑,“我无德又无才,今日大祸更是由我而起,我又有何脸面接替他们来管理堤庄。
更何况是我害死了水秋,我得离开这里,去找他父母赔罪。”
他态度坚决,白秀有些无奈,只得将它们递给文琅:“那先交给你保管吧,不出几日,各大家族、门派就会派人过来了。”
“白秀哥哥……”文琅接过东西,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白秀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一直在帮我。”
文琅欣喜点头,满怀期待地对他道:“那你和我一起回堤庄吧,只要到了那里,所有的恩怨都能一笔勾销。
你不知道,三家六派都发下悬赏,要将你抓回鸿蒙白家审问,他们的人怕是已经布满了其他地方,你现在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于敛思索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提议:“不如你先和我去辩松山吧,那里是水秋父母离开时留给我的地址,也算是个人迹罕至地清修之地,避避风头再说。”
白秀有些感动:“你们就不担心我真是那杀人夺宝的恶徒吗?”
“虽然我年纪不大,却也懂得思考,不会听风就是雨,我更相信我亲眼看到的。”
文琅说得头头是道,“我认识的白秀哥哥是个心地善良、见义勇为的人,又怎么会是坏人呢?”
小姑娘心直口快,白秀难免有几分赧然,连忙岔开话:“于大哥,或许有些不礼貌,但能不能请你仔细说说二十年前的事?”
于敛知道他的意思,点点头:“还有很多事需要我们处理,咱边走边说。”
他领着他们顺着他之前来的那条小路朝外走去。
这是一条狭小、隐秘的通道,白秀不知道它连接着何处,但至少足够安全。
于敛起初只是低头赶路,沉吟些许后忽而开口:“那天素素和小秋就是从这儿进塔的,当时我和水秋爹打算等队长分配下来任务,就过来接他们。”
他俨然陷入了回忆,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这次没有进去,或许你们不知道,其实罔灵塔内的空间比我们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来的广阔。
我和水秋爹申请到最下面楼层的巡视,刚走了半圈就听到楼上传来呼喝声。”
他突然笑了笑。
“虽然我们臭味相投,有时候也很混蛋,但终究还是有点责任心的,尽管我们急着去接自己的亲人,但还是相约上了楼,而呼喝声又从上面传了过来。
一开始我们以为是二楼的同伴追上了上去,便也没有在意,也上了上了三楼。”
他的神情变得游离起来:“等我们上了三楼,那呼喝声又从四楼传了过来。
我们一层一层地找了过去,到最后只剩下顶上九层没有检查,那是存放天地无极的地方,如果没有队长允许,我们是不能上去的。
但就在那个时候,所有的动静都戛然而止,我们非常担心,犹豫再三,还是走了上去。”
于敛的脸色隐隐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似是疑惑,又似是恐惧。
他咽了咽口水道:“上面只有一个保险仓,平时都是锁着的,但当时却大门洞开。
我们冲过去一看,装着天地无极的匣子也被打开了,而里面赫然只剩下阳核。
当时我们真的非常惊讶,但紧接着却觉得毛骨悚然,九楼就这么大,那队长他们人呢?”
文琅问道:“会不会当时他们已经出了塔?也许是中了那盗贼的调虎离山计?”
“绝无可能。”于敛笃定道,“你忘了,当时我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