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将手边一束茅草两根拔起,就在对方拨开身前的树叶往外看的时候,猛地扑了过去。坚韧的茅草被他拧成一股,瞬间绞在老刘的脖子上。老刘反应也不慢,没有急着挣脱茅草绳,而是将手中的镰刀朝后一甩,勾住了白秀的肩膀,因为他知道白秀若不后退,必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只能赌谁先受不住。
白秀的确没有躲,剧烈的疼痛从他肩背上汹涌而来,他手上却生出一股狠劲,将茅草两端死死勒住,直到老刘放弃了攻击,抛下镰刀,手拼命地抓住几乎勒紧喉咙里的草绳。
老刘脸色酱紫,喉咙间发出嗬嗬怪声,眼看已经没了抵抗能力。白秀心中杀意凛然,然而就在他打算下杀手的时候,老张突然从另外一头钻了出来,急声道:“小兄弟手上留情!那小姑娘不是我们杀的!”
理智瞬间回归,白秀手上力道顿时卸了,踉跄着退了几步,定定地看着老张:“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其实他心中早就有所怀疑,他们之前休息的地方,除了那株松树,再无其他遮挡,单凭两人的身手,面对丁一四个人,绝不可能那么快就在卫葳身体中注入衰榖,再全身而退。
更可况,就算刚刚他几乎要将老刘杀死,两人身上却浑然没有杀意和敌意,这太不科学了,除非他们认识自己,而且是友非敌,那他们断没有杀卫葳的理由。
“咳咳!”脱了他的桎梏,老刘剧烈的咳嗽起来,老张连忙将他扶起,帮他顺了顺气。见老刘情况明显好转,老张这才苦笑道:“小兄弟看着斯斯文文,没想到下起手来也太黑了……”
“……”白秀心中赧然,说到底,他明明知道两人并非凶手,却借机下了狠手,不过是把老刘当作假想敌发泄心中的怨恨罢了。
因为此时此刻,他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既然老刘二人没有动手的机会,附近又没有其他人,那么,卫葳到底是怎么死的?
“其实,你已经想到了吧。”老刘揉了揉喉咙的淤青,冷冷开口道。
白秀却宁愿自己没有意识到这点,那三个人中一个是她亦师亦友的长辈,一个是她朝夕相处的师兄,一个人敬她爱她的好朋友,怎么可能会那么残忍杀害她,就算死,也不愿施舍一个全尸。
若真是这样,又教叶轩怎么接受?
白秀黯然道:“你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如果有什么要求,我也一并答应了。”
老刘和老张对视一眼,却是后者开了口:“对于那小姑娘的死,其实我们知道的也不多。而且老实说,我们和她也非亲非故,若不是那凶手想栽赃我们,我们也不会来找你。”
见白秀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他顿时尴尬一笑,最后还是老刘淡然道:“张老哥,他也是明白人,我们就不用绕弯子了,能说的都说了吧。”
老张点了点头,叹息道:“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就说今天早上,其实我们并没有离开村子,而是在你们上山的时候悄悄跟在了你们后面,你们休息的时候,我们也在附近。不过,我们是在出事后才过去的,所以并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当然,我说的重点也不是这个,而是一开始,我们就知道有人想对那小姑娘动手,这也是我们一直跟着你们的原因,可惜我们最后也没有救下她。”
白秀喃喃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老张又叹了口气:“我们留在村子里,的确是为了看守它,你们也知道了,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放着棺木,因为怕它们出事,我们每天晚上会轮流巡视一遍。就在昨天晚上,我听到村口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我怕是盗贼,不敢离太近,只听到这么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