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李慧之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站起来似乎想说点什么,却被云寒叫住了,后者缓缓起身,朝樊老师拱了拱手:“那就由不才先行献丑了。”
见他智珠在握的模样,向云生有些担心:“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要真先被他求到了雨,那樊老师的压力就大了……”
白秀没有出声,心道,以这樊老师的为人,若真让云寒求到了雨,他反而会无比欣慰吧。
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天星会的队伍中响起:“我们是不是要立个‘军立状’,如果在求雨过程中出现了什么状况,都不应该追究对方的责任?”
“这……”蒋为国面露难色,他们只是求雨讨个彩头,要真出了什么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惜其他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顿时有人揶揄出声:“老蒋,你还真当真了,也就是走个形式,不要紧的!”
他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向云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都是人才,还真来这套?!”
白秀这会儿没有心思听她吐槽,他的目光不由在天星会众人身上搜寻着,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个人的声音竟让他觉得有几分耳熟……
他们吵将起来,蒋为国自然做不了主,六神无主地看向云寒和樊老师,前者微微一笑,淡然开口:“我是无妨,就不知道樊兄怎么看?”
被他一激,不顾小龙几人反对,樊老师也是信心十足地说道:“那就立吧,反正也不会有什么事。”
不一会儿功夫,有人准备好了合同,两人一一按了手印,蒋为国将那合同收好,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沉声宣布:“求雨仪式,正式开始!”
云寒朝李慧之点了点头,后者吩咐下去,将东西都准备好了,一看他们身前的桌子,人群中霍地一阵哗然,就连向云生也犯起了嘀咕:“这姓云的真地懂引灵吗?”
原来那桌上没有其他,只有一个拳头大的小碗,碗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有浅浅的一层水。
哪知白秀神色骤然一变,向云生连忙发问:“怎么了,难道这简单的布置中还有别的深意,他要……内灵引灵?”
白秀点点头,收回目光:“那碗里不是普通的水,它来自‘阴生曼荼罗’。”
“阴生曼荼罗?”向云生愣了一秒,旋即蹙了蹙眉头,“你是说明月岛五宝之一的天下至毒?那不是克敌制胜的符水吗,他要毒死自己啊?”
“阴生曼荼罗并不仅仅只是一种毒药,它还是一种灵引,如果将它种在人的尸体上,它吸魂纳魄之后结出的果实才是明月岛的极毒至宝,名为‘阴生灵’。
阴生灵是一种非常纯粹的力量,听说施术者如果用阴生灵催发自己的命魂之力,能媲美释灵解魄,还没有魂飞魄散的危险,可谓逆天之效。
然而阴生灵可遇不可求,怕是千年之中所有的阴生曼荼罗也未必只会结出一颗阴生灵。”
向云生不由咋舌:“这天星会好大的本事,这种东西都能被他们弄到手……”
她话语一转,冷笑道:“现今内修之法散佚,修行者们很难支撑内灵引灵,这姓云的看上去没什么本事,敢用这招,原来是剑走偏锋、有恃无恐啊。”
两人说话间云寒已经朝天地各拜了三拜,他将碗中的东西一饮而尽,然后闭上了眼睛,好似在等什么时机,突然他的身体毫无征兆地发起了抖,额角也沁出片片冷汗。
“难道、难道他是在请神?”众人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而就在这时几股黑血从云寒五官中汩汩流出。
向云生啊了一声:“这、这症状怎么和喝了天女心一样,难道那天女心就是阴生灵的一种变种?!”
白秀摇了摇头:“并非如此,他应该是预先喝了天女心,毕竟阴生灵的效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只能先用天女心打下基础,才能顺利地完成阴生灵的催化。”
向云生一时哑然:“这家伙真够拼的……”
就这一会儿功夫,云寒已经不抖了,他口中含着一口血水猛地喷向空中,也不睁眼,双手飞快地在血幕中虚画着,下一秒那画中隐隐闪过一道金光。
“和、和你一样的金灵结印!”向云生认了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白秀,“这家伙跟你同门啊……”
白秀心中也极为诧异。
要说金灵结印是上古修行时期的产物,自然每家每派都不一样,所表现出来的形式大不相同,他原本以为他这莫名其妙习得的金灵结印是灵体与生俱来的,没想到竟然有人也用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和云寒也有着某种联系?
三个灵印连续不断地被云寒一笔画出,他双指连点,高声喝道:“天地人鬼,皆听我令,风吹雷动,天降甘霖,疾!”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天空中竟无端凝聚起一团乌云,一时间一股热风自众人脚下刮起,盘旋着飞向空中,径直没入那乌云之中。
轰——
一道闪电飞驰而过,沉闷的雷声跟着从乌云后传来,人群中一阵静默,忽而有人惊呼出声:“下雨了……下雨了!”
他这一声如同石子落入水中,整个广场都沸腾了起来。
滂沱大雨倾盆而下,好似在为人们的欢呼声伴奏,它将四喜坪村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人们却舍不得躲开这迟来的春雨,纷纷在雨中载歌载舞。
“云先生万岁,天星会万岁!”一个声音适时出现。
“云先生万岁,天星会万岁!”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