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似乎都知道她是谁,议论声再次蔓延开来。
而白文昌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他朝一边的白烨低声喝道:“不是让人看着她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去,赶紧把她带走!”
白烨为难地看了看那女人一眼,最后叹了口气,低头迎了上去。
那女人却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白烨连忙拉住她,低声道:“阿曈,你这是要去哪儿?跟哥回去!”
那叫白曈的女人身形顿了顿,失神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有听明白他的话。
她歪了歪头,打量了白秀一眼,又转头看着她哥哥。
白烨撞上她迷茫的眼神,心里就是一痛,已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手上的劲道硬生生加重了几分。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突然,白曈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微笑。
那笑容里透着几分诡异,又让人觉得分外的天真烂漫。
“哥哥,阿殊他回来。”
白烨顺着她的视线扭头一看,也愣住了,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某个场景。
白秀跟他父亲并不像,白烨却在他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也难怪原本就疯疯癫癫的白曈认错了人。
白曈趁着他这一怔飞快地挣脱了他的控制,身姿极为轻盈地跃上了湖心祭台。
白文昌气急败坏地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弄走!”
朱雀宗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上前阻拦,七嘴八舌地劝说着。
白曈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似喜还悲地道:“阿殊这次是来娶我的,你们要敢阻拦,就算是同族,我也不会像上次那样客气了!”
“孽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白文昌气得发抖,连连摇头叹气,“真是冤孽啊!”
白烨抬手抹了抹额上冷汗,追到白曈跟前,苦声道:“妹子,听哥的话,咱们先回去……”
白曈眼睛发红,盯着他质问道:“哥,为什么连你也这样?阿殊应该和我在一起!”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之声延绵不绝。
其他人虽不明当年内情,但听她此番言语,自然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白澈啧啧道:“想不到咱爹他老人家还留下了不少fēng_liú债……”
白清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就少说几句吧……不过,我倒是想起这位白曈小姐到底是谁了。”
白澈奇道:“这你都知道?”
白清推了推眼镜,说道:“之前跟白桑聊天的时候他曾说起过。”
白澈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小声揶揄道:“看来你这‘八卦清‘的名号真是名不虚传啊!话说回来,这美女跟咱爹到底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见那方白曈和白烨等人还在对峙,白清清了清嗓子,将故事娓娓道来:“她叫白曈,是朱雀宗宗老白文昌最小也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她从小就生得十分美丽,加之长辈宠爱,一直备受同龄人追捧,这让她无可避免地沾染了一点漂亮女孩都会有的娇气和傲慢。
当然,对于一个美丽的女孩来说,这无伤大雅,反而让她更加娇俏可爱。
如果没有遇到那个人,她将一直这样肆意张扬而又无拘无束地活下去。可惜没有如果,而遇到他,她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她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是在一个夏天,火红的合欢花开满了整个后山。
而对他来说,那漫山的合欢花开得那么璀璨,火一般地一直烧到他的心里,就像她一样……”
白澈听着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幻想自己和白彧在那样的情景相遇:“真浪漫……哎哟,谁打我?!”
他一回头,便见白晏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
“你倒是挺悠闲的,还有心情在这儿听故事。”白晏抱着双臂,盯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白澈暗道糟糕,知道她要发火,正打算拖白清下水,却见他不动神色地推了推眼镜,没事人一样走到了白晏身边,轻声道:“姑姑,你没事吧?”
白晏摇摇头,摩挲着手中的凤凰玉阙,感慨道:“事情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有了今天这步棋,不管是那帮老家伙还是白溟那厮,应该都不会轻举妄动了,我们正好有时间做其他安排。”
白清迟疑道:“白幽姑姑那边……”
白晏嘲弄一笑,说道:“她连祭祀大典都没来参加,想来是连见我这故人一面都不愿意,我们还是不要去自讨没趣了。
阿清,以后明贪狼司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了,不懂的地方就去问你何叔。”
白清点头,和她讨论起其他事情来。
见白晏不再注意自己,白澈顿时松了口气。
他朝白曈那方向探了探头,便见那女人已经被弄昏了,由白烨亲自背了,正往朱雀宗去。
他心思一转,撞了撞白秀,小声道:“这女人跟咱爹关系匪浅,肯定知道不少当年的事情。不如我们跟过去,趁没人的时候问问她。”
白秀正有此意,这白曈虽然有些神志不清,但未必是完全疯了,说不定真能打听出点什么。
两人悄声而退。
湖畔闹哄哄的,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离开。
白秀二人缀着白烨走了好一会儿。
后者大概也有些心绪不宁,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不多久,朱雀宗便到了。
白烨背着白曈径直进了大门。
他们便挑了个没人的角落潜了进去,仍是不远不近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