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白秀就买了去运城的票,如果他没有记错,颠葫芦儿镇就坐落在离运城并不远的近郊,可当他循着记忆来到这座城市,发现事情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三十年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对于这片飞速发展的华夏大地却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得不面对一个尴尬的事实,他发现自己找不到那个小镇了。
这三十年运城何止扩大了两倍,几乎将原本属于郊区的一大片都变成了自己的地盘,而颠葫芦儿镇正是处于这个范围内。
昔日的矮山早就夷为平地,附近也盖起了高楼,已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他又如何寻得颠葫芦儿山的准确位置,最后他只能先找个酒店住下,慢慢找人打听打听。
事情就是这么巧,睡前白秀想将自己的东西重新整理一遍,这时一个巴掌大的小匣子引起了他的主意,他犹记得它是渠城饭店老板娘交给他的,当时他以为是白澈的东西就收了下来。
他看着它心里难免生出几分惘然,如今白澈和白家人一起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他想交给他二哥也不可能了。
他胡思乱想着,正打算将它重新收好,一道灵光毫无征兆地闪了过去。
他努力回想着那位老板娘看他的眼神,总感觉哪里不对,很快他意识到她之所以无法确定他的身份,不是他的年龄不符合她的认知,而是他本身给予了她的某种违和感。
她很有可能把他当成了郑如意,即便他们非常的相像,但神态、习惯上总会有一些区别。
也就是说,这匣子其实是一个姓柴的人留给郑如意的?白秀盯着手中的东西,心里有些起伏不定,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郑如意在整件事中绝对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至少不像本人所表现的那么简单。
那么,这匣子中会不会藏着什么关键性的线索?他摩挲着匣面细细的纹路,不知为何有些踟蹰,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小心将上面的漆封去除,缓缓将它打开,但下一秒他怔住了,里面居然是空的。
当然,这样的表述并不准确,应该说这匣子里面很空,只有一张发黄的纸条静静地躺在匣底,无声地述说着什么。
白秀回过神,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拿起纸条小心展开一看,几行熟悉的字迹渐渐映入眼帘。
“白秀,事情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我想你也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开所有的谜团,如果你感到无从下手就去找‘柴六’吧,他或许会给你答案。”毫无疑问,这是郑如意写给他的一封信,它字里行间更是透露了很多信息。
郑如意早在十年前就料想到了眼下的局面,他不可能未卜先知,那就意味着他掌握了足够多的信息,能够推算出事情会如何发展。
问题来了,郑如意的身份真的只是螟蛉成员这么简单吗?如果不是,他到底有着怎样的来历?
至于这匣子,显而易见不是什么人托饭店老板娘交给郑如意的,而是郑如意特意留给他的,这个柴六又是什么来头?
“怎么感觉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白秀默念着这两个字,突然心中一动,连忙将谭向荣的手机拿了过来,点开那个聊天软件。
上次回渠城他就登录过郑如意的账号,之后再也没有用过这手机,此时界面正显示着郑如意的联系人。
而那个名字赫然在列。他脑中思绪飞转,点开与之聊天的对话框,和上次不同,上面的状态栏显示对方正在线上,他试探着发了个消息:“如意让我来找你,有空见一面吗?”一条消息很快就回了过来:“方便,当然方便,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给我发消息。”
“我记得之前联系过你。”
“此一时,彼一时也。”对方仍是秒回的速度,
“对了,你这账号已经不安全,尽量少用它发信息,有什么事见面说。”账号不安全?
难道还有人在
“监视”他?白秀沉思的空当,对方已经发了一个地址过来,并叮嘱他小心行事,他将心中的疑问暂时放了放,仔细将地址记下,然后出了门。
对方所约的地点是一家咖啡馆,倒是离他所住的酒店不远,十分钟后白秀出现了这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店。
因为时间太晚了,这里并没有太多的人,白秀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背对着他坐在窗户边的男人,那浮动在蜡烛火光中的身影竟然有些眼熟。
对方后背像是长了眼睛,不及他出声,已回头冲他一笑,熟稔道:“好久不见,不介意跟我吃顿烛光晚餐吧?”思绪一瞬间萦绕了过来,联想到或近或远发生的诸多事情,白秀心中有了几分猜想。
他没有理会对方的玩笑,在对面坐下,缓缓开口:“我原本以为你是我父亲那边的人,没想到你和如意也有联系。”
“那你一直都猜错了,我哪边的也不是。”白桑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当然,如果你一定要给我打上一个标签的话,我就是你的同伴,我可不止一次帮了你,这两个字不算浪得虚名吧?”白秀有些揣摩不透他的目的:“这么说来,当初在鸿蒙镇指点我的人不是白椽,而是你?”白桑将早就点好的咖啡推到他面前,一边作了个请的手势,一边点头:“当然,你以为隐匿符是那么容易搞到的吗?那可是我废了大功夫从凌苍那里弄来的。”见他欲言又止,白桑笑了笑:“不用猜了,‘三十年前’托左春将你引到玉门虚谷的人是我,后来引开炎偈的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