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以耿贵人兄牟平侯耿宝监羽林左军车骑。封宋扬四子皆为列侯。宋氏为卿校侍中大夫谒者郎吏十余人。阎皇后兄弟阎显,阎景,阎耀并为卿校。典禁兵。于是内宠始盛。皇上以江京曾迎之于府邸,以为是江京之功,封为都乡侯。封李闰为雍乡侯。李闰江京皆迁中常侍。江京兼大长秋。与中常侍樊丰黄门令刘安鉤盾令陈达,及王圣,王圣女伯荣,煽动内外,竞为奢虐。伯荣出入宫掖,传通奸贿。司徒杨震上疏说:臣闻政以得贤为本,治以去秽为务。是以唐虞俊义在官,四凶流放。天下咸服,以致雍曦。如今九德未事,嬖幸充庭。阿母王圣,出自贱微,得遭千载,奉养圣躬。虽有推燥就湿之勤,前后所得赏赐,已经超过其所应当得到的了,而其贪得无厌之心,并未满足。反而外交属托,扰乱天下,损辱清朝,玷污日月。女子与小人,近之则喜,远之则怨。实为难养。应当赶快将阿母逐出内宫,令其居于外舍。并与伯荣断绝往来,使恩德两隆,上下俱美。奏章呈上,皇上以示阿母等。于是内幸皆怀怨愤。而伯荣骄淫尤甚。私通于故朝阳侯刘获从兄刘环。刘环遂以其为妻。官至侍中。并得以承袭刘获之爵。杨震上疏说:经制父死子继,兄亡弟及。是为防篡。伏见诏书封故朝阳侯刘获再从兄刘环,袭刘获爵为侯。刘获同产弟刘威如今犹健在。臣闻天子专封,封有功。诸侯专爵,爵有德。今刘环没有得以封爵的德行,只是因为配阿母之女,一时之间,既位至侍中,又至封侯。不稽旧制,不合经义。行人喧哗,百姓不安。陛下应该镜鉴既往,理顺帝王应该遵循的准则。尚书广陵翟酺上疏说:昔日窦邓之宠,倾动四方。兼官重爵,盈金积货至使议弄神器,改更社稷。岂不是因为执尊威广所致?及其破坏,头颡坠地,愿为孤豚也不可得。暴得显贵,失之必暴。受爵非道,很快就会有祸殃。如今外戚宠幸,是汉元以来无与伦比的。陛下诚然是仁恩周洽,以亲九族。然而禄去公室,政移私门,覆车重寻,怎能没有摧折?这可是安危之极戒,社稷之深计啊。昔日文帝爱百金于露台,在殿上以帷帐为殿墙。有人讥讽他过于节俭,文帝说:朕为天下人守财。岂能妄自使用呢。如今自初理政事以来,日月未久,费用赏赐,已不可计数。敛天下之财,积于无功之家,帑藏殚尽,民物彫伤。一旦有不虞之事发生,又当加重赋敛,一旦百姓发生怨叛,危乱就不可避免。愿陛下勉求忠贞之臣,诛远佞谄之党,割舍情欲之欢,罢除宴私之好。心中长存亡国之君何以失国,鉴观兴国之君得国的原因。这才能保证灾害可息,丰年可招。书奏,皇上皆不省。
秋七月已卯,改元赦天下。壬寅,太尉马英薨。烧当羌忍良等,以麻奴兄弟本是烧当世嫡而校尉马贤抚恤不至,常有怨心。遂私相结党,共同挟将诸种为寇湟中。攻打金城诸县。八月,马贤将先零种攻打他们,在牧苑交战,战不利。麻奴等又败武威,张掖郡兵于令居。因挟将先零,沈氐诸种四千余户,缘山西走,寇武威。马贤追到鸾鹊,招引他们,诸种降者数千,麻奴南还湟中。
甲子,以前司徒刘恺为太尉。初,清河相叔孙光坐赃抵罪,遂增禁锢二世。至是居延都尉范邠(bin)复犯赃罪,朝廷欲依叔孙光之例为比,刘恺独以为春秋之义善善及子孙,恶恶止其身。所以才能够进人于善。如今使赃吏禁锢其子孙,以轻从重,惧及善人,非先王设刑之意。陈忠亦以为然,有诏称太尉所议为是。
鲜卑其至鞬寇居庸关。九月,云中太守成严击之,兵败。功曹杨穆以身卫护成严,与之俱殁于阵。鲜卑于是围乌桓校尉徐常于马城。度辽将军耿夔与幽州刺史庞参发广阳,渔阳,涿郡甲卒前往营救。鲜卑解围去。戊子,皇上临幸卫尉冯石府。留饮十余日。赏赐甚厚。拜其子冯世为黄门侍郎。冯世弟二人皆为郎中。冯石,是阳邑侯冯鲂之孙。其父冯柱娶显宗女获嘉公主。冯石袭获嘉公主爵为获嘉侯。能取悦当世,故为皇上所宠。
京师及郡国二十七雨水。
冬十一月已丑,郡国三十五地震。鲜卑寇玄菟。尚书令祋(dui)讽等奏,以为孝文定约礼之制光武皇帝绝告宁之典,贻误万世。实在是不可改动。应该复断大臣行三年丧。尚书陈忠上疏说:高祖受命,萧何创制,大臣有宁告之科,合于致忧之义。建武之初,新承大乱,所有国政,皆从简易。大臣既不得告宁,而群司营禄念私,也就不再遵循三年之丧,以报顾复之恩了。礼义之方,实为彫损。陛下听大臣终丧,圣功美业,无过如此。孟子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於掌股之间。臣愿陛下登高北望,以甘陵之思,揣度臣子之心,则海内咸得其所。当时宦官以为此事不便,竟将此折寝而未奏。庚子,复断二千石以上行三年丧。袁弘议论说:古代帝王之所以笃化美俗,率民为善,因其自然而不夺其情,而民犹有未及者,何况违礼止哀,减其天性呢。
十二月,高句骊王宫率马韩濊貊数千骑围玄菟。夫余王遣子尉仇台将二万余人与州郡并力讨破之。是岁,宫死,其子遂成立。玄菟太守姚光上言欲因其丧,发兵攻击之。议者皆以为可许。陈忠说:宫从前桀黠,姚光不能讨。死而击之,是为不义。应该遣使弔问。责让前罪,赦不加诛。以取其后善。皇上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