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尘,你怎么逮着谁都叫漂亮姐姐。”
大师兄跟过来嬉皮笑脸的,陌离抬头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他,目光冷冽却无半分杀意。苇术一瞬间眸子失了神,只见他喃喃地开口:
“姐姐。”
大师兄和洛歆惊诧地看着他俩,半晌大师兄开口,“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苇术你什么时候来的姐姐。”
……
洛歆坐在房檐上,两条纤细的小腿晃悠着,双手托腮,用力地嚼着枣糕,一边做着鬼脸,一边无语地看着苇术和陌离。
“二师兄,你说苇叔要是沉迷女色怎么办呀。”洛歆侧脸看着房脊边半躺着的易尘。易尘佯醉不答,再喝一口白汾酒,只觉口中清香四溢,后头微辣,甚是过瘾。大师兄拆下一坛梨花酒的泥封,把脸凑到坛口闻闻,方才仰头看到洛歆摇晃的小腿。
“洛洛你放心吧,那个漂亮姐姐是座冰山,苇叔没机会的。”大师兄用筷子蘸蘸酒,尝了一下。“喂,一尘,这酒不错。”
“我知道,酒味醇厚柔和,舌尖微甜,酒香留于唇齿间,久而不散。”易尘站起来,看着熹微的晨光,觉得自己有些醉了。“红袖织绫夸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还有,她不叫漂亮姐姐,她有名字的。”
“啧啧啧,漂亮姐姐还不是你带头叫的。”大师兄喝了一口酒,果然如易尘所讲,酒香流连于唇齿间久而不散。洛歆被这两人气到郁闷得又吃了一块枣糕,继续托着小脸看天。
大师兄咂咂嘴,准备把易尘叫下来同乐。下一秒,就看见街道上有人抱着一把插着草标旳剑走进酒馆。
易尘斜倚在草庐顶上,醉眼迷离地看着那把剑。以紫檀为鞘,看上去华贵无比。他走过去抽出剑,剑光凛然,霎时室内一寒。仔细看时,剑长四尺三寸六分,剑身上的龙纹栩栩如生,似欲飞出。
易尘随手一记飞檐斩,石桌一角应声而断。
“剑不错,阁下出个价转让于我可好?”易尘上前作揖,顺带把剑插回鞘中。
那人拉低了竹片斗笠,隔着稀疏的洞眼,易尘看见了一双呆滞的死鱼眼。只见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站起来便往外走。
“阁下留步!”易尘伸手拦住。
斗笠客头也不抬,左手鹰抓,右手剑指;飞快地扣住易尘的肩头,右手正欲戳易尘的檀中穴。易尘一式灵虚步,身形急速后撤,两个呼吸间便闪到了数丈外。
气氛瞬时剑拔弩张起来,大师兄自瓦檐上抽出一片瓦捏碎,握在手中蓄势待发。易尘闷哼一声,只觉肩头一麻,看时,已是淤青了一块。抚一下衣诀,顺带从腰后拔出一柄短剑。洛歆自瓦檐跳下,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人。
“你们这是怎么了,喝酒惹上的?”洛歆说着话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无声无息拔出半截暗红的剑身。
易尘和辄箸并不说话,面前的剑客戾气很重,看来是个惯走江湖的人。店主拿着一块脏到不知原色的抹布,一遍又一遍地抹着油亮的桌子,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这不是他的店一样。
竹笠客向前一步,伸手一解身上披着的斗篷,抽出了那把紫鞘龙纹剑,侧身握剑,剑尖直指易尘,微微发颤。此时易尘才发觉他身后还背着好几把剑,每一把都是不可多见的利器,令人暗暗称奇。
大师兄忙里偷闲地说:“易尘,你看这人,剑都握不稳了,哈哈哈哈,还没开打就准备笑死我吗?”说话间手中一把瓦砾疾射出去,角度刁钻恶毒,枚枚专打重要穴位,力道却不是很重。竹笠客如闪电般地出剑,只一剑,便击碎了所有的瓦砾,在空中爆开几团粉尘。
“不错。”竹笠客开口了,不知喜怒。易尘听来声音浑厚,语速虽快却气息稳定,应是个内家高手。易尘额头沁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手指翻抹间短剑划出一道剑弧,散出无形的冷意。
竹笠客疾走几步,足尖一蹬人已在半空中,一式顺斩照着易尘就准备当颅而下。易尘左手自袖间抖出篆字铁叶折扇迎上,右手的短剑顺势往上一提;竟是招两败俱伤的打法,竹笠客不敢犹豫,一脚揣在折扇上,就往后一跃。
辄箸袖间摸出几簪尺把长腥红的铜签,身形一转,反手掷出。竹笠客在空中身中数支铜签,当下支不住身体,单膝跪地往后退了几丈,手中长剑在地上划出深深的剑痕。
一阵大风穿堂而过,苇术随风而入,“不要伤人,一尘子,辄箸,若他人不愿便罢了,勿夺人所爱。”
易尘腹诽:都打完了才来充好人,打架的时候你在哪儿看戏。转头和大师兄对个眼神,发现大师兄也是如许表情。
“适才多有得罪,阁下莫要放在心上。”苇术上前拍拍竹笠客的肩膀,几支腥红的签子携着着污血飞射而出,瞬时血止伤愈。“若不介意,我请阁下小酌一杯可好。”
竹笠客站起身来,折身往外便走。
辄箸急了,“你站住!”易尘拽住大师兄,“让他走吧。”
竹笠客在门口停下,把剑收回鞘中,往后一扔,头也不回地挤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陌离不知何时走到店里,捡起剑仔细端详一番。“啧啧啧,我没记错的话,这人应该是鬼剑,三百年前的人。”
“按你的意思,那我们是到了三百年前的齐国?”苇术跟上去一齐看剑,大师兄满地捡他的暗器。
“没错,就是这样;小孩,接剑。”说着把剑扔给了易尘。易尘接过剑,抽出来稍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