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不等这些衙役捋袖子上前,杨牧云上前一步,从腰间掏出一块金制腰牌拍在小吏面前,“过所、考凭我没有,但我有这个。”
“嗯?”小吏低头看去,蓦然眉头一紧,脸现惊骇之色,眼瞪得铜铃般大,“这......这是你的?”
“怎么?”杨牧云嘿然一笑,“你还要上来验明正身不成?”
“不敢,”小吏起身出了桌案,满脸堆笑的上前躬身一礼,“大人来此不知有何公干?”
“来这里还能干什么?”杨牧云乜了他一眼,“当然是来报名应考了。”
“这......这......”小吏嘴里像被塞了个鸭蛋,说话也变得吭哧不利索起来,“大......大人莫不是开玩笑的吧?”
“大胆”杨牧云怒喝一声,“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么?”
小吏身子一哆嗦,脑门上满是冷汗,但脸上笑容依旧不减,亲手搬来一把椅子放置杨牧云面前,“大人且请宽坐,此事小人不好做主,须得报给知府大人定夺......”
开封府后衙花厅。
知府梁文烨穿着一身大红官袍正跟两位身穿青色官袍的官员叙话。那两个身穿青色官袍的官员一位是翰林学士顾化云,一位是礼部郎中孙清海,他们是京师派来河南主持乡试的正副主考官。
“梁大人,今年河南报考生员的情形如何?”顾化云问道。
“顾大人,我河南八府十二州九十六县的生员据初步统计,大概在一千两百人左右。”梁文烨略一沉吟便答道。
“看来中州文风甚盛,”顾化云捻须笑道,随即话锋一转,“如此之多的考生,不知贡院那边的号房可堪敷用?”
“本官前日已亲去那边察看过,”梁文烨思忖了一下方道:“贡院那边原有号房千余,后又增设考棚三百,已足堪敷用,顾大人不必忧心。”
就在这时,府衙门口登记考生姓名的小吏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还没进门便高呼一声:“知府大人!”
梁文烨眉头一皱,只见那小吏一脸惊惶之色地出现在门口,鞋尖在门槛上一绊,顿时一个“恶狗抢食”,哧溜一下贴着地砖儿就蹿到了他的脚下......
顾化云与孙清海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禁面面相觑,梁文烨涨红了脸,撩起官袍抬起靴子便是一脚踹去,没好气地骂道:“你个混账东西,没看两位大人都在这儿么?本官让你去登记考生姓名,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小吏被他踹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怕他再踹过来,忙伸袖遮住头面,连忙急急说道:“大人,出......出大事了。”
“大事?”梁文烨一怔,下一脚便没再踹下去,“快说,什么大事?”
“这......”那小吏看看顾化云与孙清海,欲言又止。
“两位大人不是外人,有什么但讲无妨。”梁文烨怒喝道。
“大人请看”那小吏从袖中取出一块金制腰牌,恭恭敬敬呈送了上去。
“这是......”梁文烨皱着眉头接过,一看之下登时瞪大了双眼,将腰牌又递与顾化云与孙清海,他二人见了脸色都不禁为之一变。花厅里,三双眼睛你瞅瞅我,我看看你,良久,三张嘴里说出了同一句话:“锦衣卫”
“人在哪里?”梁文烨紧张得左右看看,生怕一条铁链子从天而降,生生将自己拘走。
“回大人,还在府衙门口。”
“什么?”梁文烨额头上青筋直跳,急得欲再伸脚踹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请......请进来。”说着扶了一下有些歪在一边的官帽。
“是......是,大人。”小吏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锦衣卫?他们来我开封府干什么?”梁文烨惊疑不定的目光向着顾化云与孙清海看去,碰巧他们二人的目光也向他这里看来。三双目光微一交碰,便荡到了一边去。他们的心里都在想同一个问题:锦衣卫一定是来找他的,不是我。
杨牧云被恭恭敬敬地请进了花厅里,坐在了上座。三位胡子都长了一大把的大人坐在他的下首。
通报了姓名之后,他们就互相打量了一下对方。
“这位就是锦衣卫北司的五品千户大人么?怎么这么年轻,看起来还是个未完全长大的孩子。”三位大人心下不禁嘀咕道。
“不就是报个名参加个乡试么?还搞得这么大个阵仗。”杨牧云心下暗道。
“杨大人此次来到本府,不知有何见教?”梁文烨先开了口。
“哦,”杨牧云说道:“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在这里报个名,参加乡试而已。”
“大人您说......”梁文烨一愣,“您要参加乡试?”
“嗯,有什么问题么?”杨牧云说道。
“这......”梁文烨看了一下顾化云与孙清海,见他二人都不说话,心中暗骂一声,脸上硬挤出一副笑容:“本府不明白大人的意思,大人已有正五品官身,为何还要来参加这乡试呢?”
“唔,是这样,”杨牧云扫了他们一眼,悠然道:“本官在湖州时,已考取了秀才功名,得朝廷赏识,有幸获取官身。后又立了一些微功,蒙皇上恩旨,擢升为京师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现来开封公干,见此处正报名应试,便来想应征一下,以补昔日之憾。”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