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杨公子这么年轻就中了秀才。”
“小小功名,不足让小姐挂齿。”
“过谦了,秀才公子,这是我前两天刚作的诗,你看一下......”
......
“小姐请看这里,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汝相思意。两个人的心如果不连在一起,怎么能够一样呢?如果改成只愿君心明我心,互相理解明白,岂不心灵相通,而且这‘汝’词义有点儿贬低他人的意味,改成卿更好,小姐再听一下,只愿君心明我心,定不负卿相思意。是不是读起来更好?”
“只愿君心明我心,定不负卿相思意。嗯,这一改意境的确提高了很多。杨公子,受教了。”
“紫苏小姐过奖了,小生冒昧问一句,这是小姐为心上人写的诗么?”
“杨公子取笑了,我才十五岁,男人都没见过几个,哪里能有什么心上人。”
“那这是......”
“这是我读一部才子佳人的书有感而作。”
“原来如此,小姐的文笔直让人感同身受。”
......
两个人讨论起诗不完的话题,杨牧云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看舱外,心中一跳:“糟了,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紫苏小姐看到了他焦急的神色,贝齿微露:“公子有急事?”
“不瞒小姐,我是跟我家大人从湖州来南京的,大人有令,戌时之前必须赶回驿馆,否则要受重罚。”
紫苏小姐睁大了美艳至极的剪水双瞳:“杨公子原来是在官府中当差的。”
杨牧云不愿说出自己的身份,便轻咳一声,说道:“小生只是临时干些差事,八月秋闱之时,小生还是要回去参加乡试的。”
紫苏小姐笑了:“原来是这样,以杨公子大才,乡试必然能够中举。”
杨牧云拱手一礼:“多谢小姐吉言,天色不早了,小生该告辞了。”
道:“杨公子,我们还会再见面么?”
杨牧云沉吟了一下:“实不相瞒,小生今日能够有幸得见小姐,是被宋平宋公子拉到这里的,这意外之缘,是小生的福分,小生还是要跟随我家大人回湖州的,能与小姐邂逅,当让小生铭记终生,岂敢奢求其它?”
紫苏小姐眼波流转,淡淡地说道:“那就让我送送公子吧!”
“小姐,人都走远了,您还不回房么?”
“絮儿,你相信缘分么?”
“相信,比方说吧,跟小姐见面的人,从没有超过一盏茶时间的,可这杨公子跟您在一起都两个时辰了,你还对他依依不舍的......”
“哪有,你胡说什么?”
“小姐,你心里想的可都挂在脸上了,你不觉得,我可看得清清楚楚。”
“絮儿......”
“不过呢?杨公子可真是个谦谦君子,对小姐您始终以礼相待。别的男人呀,只会垂涎于小姐的美貌,还没说上两句,就光想着对小姐您动手动脚......”
“絮儿,你去打听一下,驿馆在哪条街上?”
“好的,小姐......您不会自己亲自去登门吧?”
“我不过叫你去打听一下,你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小姐,您可别生气,这杨公子是从湖州来的,还是要回湖州的,您对他下这么多心思,值得么?”
“小蹄子,你再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小姐,我不敢了......”
杨牧云坐着乌蓬小船离开了画舫,看着画舫渐行渐远,终于吁了一口气。今天只是出来随便转转,没想到糊里糊涂地被人拉到了画舫上,
又糊里糊涂地邂逅了一位比天仙还要风华绝代的美人,那一言一语,一颦一笑,再铁石心肠的男人也抗拒不了,真是迷死人不偿命。她说什么,还会不会再见面?还是不见面的好,再见上一面恐怕自己就把持不住了......
“杨兄弟走了?你怎不叫住他?”宋平瞪着眼看着张天合。
“他正跟那位风华绝代的美人依依惜别,旁人怎好去打扰?”
“什么?俩人还依依惜别,他们才认识多久啊?我去见那蝶雨姑娘,还没喝完一盏茶呢!就被撵了出来。”
“看不出来吧?杨兄弟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对付女人的手段也是你宋兄望尘莫及的啊!”
“不行,不能让他走,对了,他住在哪儿?”
杨牧云身上打了个寒颤,谁在背后说我呢?
回到驿馆,杨牧云看了看天色,还好,不算太晚,应该还不到戌时。回到自己的房间时,韩奇已回来了。
韩奇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杨牧云心虚道:“怎么了?韩兄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去哪里了?”韩奇不怀好意地问道。
“只是随便在外面走走,怎么了?韩兄,是不是我回来晚了?”
“晚倒是不晚,不过,大人回来了,”韩奇盯着他的眼睛,“而且,他吩咐你一旦回来就要你马上去见他。”
何大人回来了?杨牧云心中一颤。紫苏小姐送他出来时,画舫第二层还喧闹不已,客人们行酒令的声音,推杯换盏的声音,女人们银铃般的娇笑声,声声不息......何大人怎么就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何启秀的房间在驿馆里最僻静的地方,房间里很干净,何启秀正站在书桌前手执毛笔在宣纸上不知写着什么。敲门声响起,很轻,何启秀头也不抬,嘴里只吐出一个字:“进!”杨牧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了进来,看何启秀正在写字,便静静地候在一旁。
何启秀笔走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