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外面风大,您还是进船舱里吧!”一位白衣蒙面女子从船舱里掀帘出来对她说道。
“翠姨,你说师父见了我,会如何责罚我?”她那双连天上璀璨的繁星都为之黯然失色的剪水双瞳现在有些呆滞。
“少主,你是老圣主最钟爱的弟子,她怎么会忍心责罚你?”
“可这件事让圣教损失很大......”少主的秀颈垂了下来,眼神也变得黯淡。
“损失再大难道还有老圣主当年损失大么?相当年,老圣主在山东高举义旗的时候,我就跟在她身边,那时我跟你一样,也是十二岁。后来,由于朝廷调集重兵围攻山寨,老圣主寡不敌众,身边的人死的死,降的降,只剩我一个人陪在她身边。那段日子我们颠沛流离,比你现在可苦多了。老圣主如果像你现在这样,稍遇挫折就灰心丧气,哪还有现在圣教的大好景象。”
一席话说得少主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翠姨说得不错,只要一息尚存,我就可以东山再起。”她摸了摸小白狐滑如锦缎般的皮毛。自言自语道:“小东西,我只学了你的狡猾,现在我又比你多学了一样,那就是忍耐。”
她抬起头,眼中重新充满了自信:“翠姨,前面是什么地方?”
“过了前面河湾处,就是湖广地界了,如果一切顺风顺水的话,不出一天,就可以进入长江了。老圣主现在正在武昌一带发展教众,我们到那里去,一定会碰到她老人家的。”
“师父,我来了。”少主抱着小白狐闭着眼睛长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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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州城外锦衣卫营帐。
“紫苏小姐,你要这样拿剑,才可以发挥腰间的力道。”宁祖儿很认真的纠正着紫苏小姐拿剑的姿势。
紫苏小姐作了几个动作问道:“是不是这样?”
宁祖儿笑而不答。
“我是不是很笨?”紫苏小姐没好气的问道。
“你无论做什么动作,都是那么的美。”宁祖儿笑道。
“好哇,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是在拐着弯儿骂我?”紫苏小姐举起粉拳,向他捶了过来。
“好妹妹,饶了我吧!我可没想到你能听懂。”宁祖儿抱头鼠窜。
“你还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紫苏小姐提着长剑追了上去。
这一幕被出来散步的杨牧云看在眼里,他只觉心中一阵发堵,调转过头准备往回走。眼前出现一个俊俏的小书童,是絮儿。
“你看他们在打情骂俏,心里不舒服是不是?”絮儿的话就像一把小刀,戳进了杨牧云的心窝里。
杨牧云现在已刀枪不入。
“他们在干什么,与我何干?”
“那你为什么不迎上去,干嘛掉头就走?”絮儿依旧不依不饶。
杨牧云很奇怪的看着她,揉揉自己的鼻子,从她身边绕了过去,只丢下一句话:“古人云‘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哼——就你会掉书袋?难道你不知‘山有木兮木有枝,山悦君兮君不知。’么?”
杨牧云愕然回首。
“杨牧云,我要是你,我就跟宁祖儿比试一下,看谁厉害,然后把自己心爱的人抢回来。”絮儿不知是讽刺他还是在为他打气。
杨牧云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人家在一起比翼双飞,已郎情妾意,再这样做还有意思么?
他回到自己营帐口,段小旗迎了上来禀告道:“大人,沈大人要你准备一下,郕王殿下要来看你了。”
“啊?什么时候?我是说郕王殿下什么时候到?”杨牧云忙问。
“沈大人说大概一个时辰后,现在看应该不到半个时辰了。”
“快,段成,快过来帮我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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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钰头戴乌纱翼善冠,身穿大红团龙圆领亲王袍,皱着眉头看向躺在床上身患“重病”的杨牧云,只见杨牧云脸色蜡黄,嘴唇苍白毫无血色,眼圈发黑,双目无神......
“郕王殿下,您来了,咳......咳咳......”杨牧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段小旗忙上前将他扶住。
“杨卿家不必多礼,前几日听说你身子大好,今日一见怎么病得如此重了?”
“不瞒殿下,前日下官外出走动偶感风寒,没想到......咳......咳咳......回来便发烧不止,今日越发重了,不能起身迎接殿下,望殿下恕罪。”
“杨卿家,你救了本王和公主,本王感激不尽,本想、本想......”朱祁钰沉默了一下,“本想带卿家一同进京,现在你先好好养病,进京的事以后再说。”
“下官辜负了殿下一片恩情,不胜惶恐......咳......咳咳......殿下,下官在去营救殿下的路上,发现了这个......”杨牧云吃力地从怀中掏出一块黄色玉佩递了过去,“殿下,您看——”
朱祁钰将玉佩握在手中,玉佩通体晶莹温润,没有一丝杂质,是用最好的甘黄玉制成。玉佩两边刻有纹路,中间是一个“钰”字。
朱祁钰默然良久,将玉佩又送回杨牧云手中:“这是本王自小随身携带之物,现在就送给杨卿家吧!他日有缘,你如能来京城,就持此物来找本王吧!”
“下官谢过郕王殿下......”杨牧云挣扎着施了一礼。
沈云领着一众锦衣卫官校恭送闷闷不乐的朱祁钰走出营门,仪仗队伍中一顶大红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