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女人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还真的与洛亚说话的大嗓门是不同风格的。
路征的笑声带着抱歉:“听听,其实有的时候,身边有个女人也有很多烦恼,我倒羡慕你还是单身。说吧,打电话给我应该不只是单纯地想听我倾诉心声吧!”
“是的,我想让你帮我查一查迈克在费城的信息,我想要了解迈克在被美国的养父母收养之前,是在国内的哪一所福利院?”
“怎么,案子不是已经结束那么久了,为什么又想要调查迈克?”
“没有,最近的一个案子牵扯到迈克当律师期间的一个客户,所以萌生出调查迈克身世的念头。他的骨灰盒一直寄存在B市的公墓,一个漂泊在外多年的游子,我想他应该想要落叶归根吧!我想帮他找到家人。毕竟他走上那么一条不归路,跟他的身世有莫大的关联。”
他总不能说那个小丑又出现了吧!况且现在F市的这个小丑还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为B市的那个小丑。
他不想一石激起千层浪,也不想要打扰到路征平静的生活。
路征倒是没有半分犹豫,很干脆地答应,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毕竟他在费城也生活了那么年,调查一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撂电话之前,路征又说,下个月他要回国处理一些事情,他会顺便再去看一看洛爷爷,顺便再和易天见上一面。
最后的谈话轻松了许多。
“怎么?是要带着你的那位小漓姑娘来见我吗?”
“也许吧!到时看一看,如果诊所不忙的话,带着她一起回来也是可以的,毕竟她的老家就在c城。”
这一通越洋电话打得够久的,倒让连日以来紧张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王同打来了电话,他那头情绪不太高。
“易天,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怎么啦?你不是跟许凡在一起吗?”
“妈的,忒无聊了,我们在盯那个叫安伯的外教老师,一上午窝在学校门口的车里,我都快窝出病来了,想要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好吧!一会儿咱们去天福堂教室会合。”
王同的声音明显情绪不太高。
“易天,我发觉你自从去了太平镇之后,整个人变得神神叨叨,你该不会由一个资深神棍变成一个地道的基督徒吧!中午可不可以请我吃一顿清淡的,这几天辣椒吃得我胃疼。”
“滚,爱来不来。入乡随俗懂不懂,我昨天听刘行说人民商场有一家水煮鱼还不错,你过来我请你。”
“得,去那么无聊的地方,我还不如和许凡在车里呆着,正好可以补个觉。”
“咋的,水煮鱼不吃啦?”
“与其期望你,我还不如期望许凡,反正这娃欠我们一顿大餐。我让他请我吃我爱吃的。至于你,小心不要被水煮鱼的辣汤给呛到了。”
撂下电话,瞅了一眼桌面上那一本《致命玩笑》。封面上的小丑正咧开了嘴拿着相机对着他按下快门,那一张咧开的大红唇背后一种更深层次的含义在审视着自己。
突然之间觉得这一慕似曾相识,那个小丑,每次与自己见面,都以一种嘲讽的姿态呈现,他这是在嘲笑自己无能么?
酒店停车场,城楼分局的配车,发动机一动,全身都在动的大众车。
刘行本意是要将他自己那辆越野车给易天的,但易天拒绝了。
刘行觉得十分抱歉,局里的配车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
他说:“您尽管可以打车,不管多少我都会将局长争取给您报销。”
易天当然不会那么做,这辆车倒让他想起他当初刚入这一行的时候,带他的马师父成天就是开着那一辆一开起来浑身上下都在跳舞的大众警车。
那个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是对警察工作的一种敬畏。
只是有一回倒让他印象十分深刻,那一天,他正和师父在路边小店吃午餐,派出所来了消息,说在西街发生了抢劫案,嫌疑人开着摩托车正在朝着东街逃窜。
东街离他们吃饭的地方不过几百米。
师父驾着车就往东街赶,嫌疑人非常不走运,狭路相逢之即,本来稳妥妥的可以抓到嫌疑人的。
这个时候,那辆老破车关键的时候掉了链子,它熄了火,咋打也打不着火。
易天和师父两条腿自然没能跑得过嫌疑人摩托车轮子。
当时派出所所长狠狠地将两个人批评了一顿,师父一声不吭全盘接受了。
当时师父马超的一句话,让易天记忆深刻。
他说:“作为一名警察,让嫌疑人从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任何借口都不是借口,失职就是失职,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易天不服:“师父,明明是那辆老爷车惹的祸。”
师父说:“车子不会说话,其实这辆车前两天发动机的声音就不太对,是我犯懒,没有及时去修理,才会有今天这种事情发生。你说是车的错还是我的错?细节决定成败,作为一名人民警察,如果你不严谨,今天只是一个抢劫犯,明天就有可能是一个杀人犯。试问你还有多少借口可以找。”
师父那天这一通话,倒是给易天入职以来上了很生动的一课。
作为一名警察,任何一个疏忽,都有可能铸成大错。
这也是这么多年,他每天早上出门前,都会仔细检查车子的原因。
少不少油?少不少水?发动机的声音与昨天有没有不一样?
刘行给的这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