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年青而又自带忧郁的脸,洛亚不得不承认,他长成了大多数少女心中完美男人的模样。
当然也长成了洛亚学生时代脑海中未来那个人的模样。
此时那个人一脸懵,十分真诚。
“小姐,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什么迷宫?什么南湖公园?今天我一直在这里钓鱼,并未离开过,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心理学中,与自信心最接近的是班杜拉在社会学习理论中提出的自我效能感的概念。
自我效能感指个体对自身成功应付特定情境的能力的估价,洛亚与楚西西是身处在两个极端的人。
她相当缺乏自信心,而楚西西的自信心从来都是爆棚的。有一段时间,洛亚相当怀疑自己的自信心丢失了是与楚西西二十年以来形影不离有关,会不会是她丢掉的自信心恰好被楚西西给捡到了?
所以这个时候,当她看着靠在亭子边的木栏杆上,以审视的眼光瞅着洛亚的那位美男,洛亚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万一自己真的是认错人了呢,毕竟这个世界上长得相像的人有很多,有着一口大白牙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再说了,狗血电视剧情里头,经常有这样一个镜头,在茫茫人海中愣是将两个无半点关系却长得十分相像的人生拉硬绑给聚在了一起,最后的剧情一定是,这两个人要么是失散多年的双胞胎,要么就是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眼跟前这个人或许和洛亚早上在南湖公园里头见到的那个黑衣大白牙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不然为啥他们都爱逛个公园啥的,而不是去电影院看场电影。
洛亚有了这个结论之后,觉得自己并没有过多的时间跟眼前这位美男耗下去,她要急着去找小魔仙。这丫头要有个什么闪失,不晓得毛不仁会不会将自己吃了?
“对不起,我有可能是认错人了。”
转身朝着来路急急而去,拿出手机一遍又遍地给小魔仙的电话手表打了过去,小魔仙这个女娃子真的欠抽,就是不接。
只得又给易天打了一个电话。
“易警官,我在新湖公园的芦苇里迷了路,关键是小魔仙跑不见人影了,你能快点来吗?我害怕她出事。”
易天在电话那头安慰洛亚,说他快到了,又说小魔仙是多精明的一个孩子,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转眼之间又来到了刚才那个岔路口,既然之前自己走的那条路是死路,那么小魔仙铁定是朝另一条路去了。
天公不太作美,一上午闷得人心发慌的天气,这个时候终于发作了,一朵黑云低低地压在了天幕之上,越发让人心慌。
这条木条铺就的小道上,只听见洛亚蹬蹬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还有自己手机给小魔仙拨出去的嘟嘟声。
前方的芦苇丛中似乎传来了手机的铃音,那铃音特熟悉,小魔仙手表的铃音时下最流行的一首网络歌曲《一个人喝茶》。
洛亚一喜,看来小魔仙就在前面。
那铃音越来越近,转过那道弯,铃音就在眼前,却不见小魔仙的身影。
洛亚冒了虚汗,脚下发了软。
小魔仙那款粉红色的电话手表,此时正挂在一株芦苇的枝丫上。
“小魔仙,雨希……”声音发着颤,无人回应。
一阵猛烈的邪风袭来,吹得一片芦苇瑟瑟地响,前头一片芦苇低下头的一瞬间,洛亚好似看到了远处一抹红点。
是小魔仙?
她拿下那个手表装在衣服口袋里,紧追了上去。
说来也怪,转过这道弯,前头视线开阔了许多,也许是背着阳光的原因,这一片芦苇不太茂盛。
远远地正好可以看到小魔仙的身影在芦苇中时隐时现,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打算使出她仅次于楚西西那女高音的嗓门吼一嗓子,将小魔仙给喊停。这样追下去不是个办法。
然而,她只是张开了嘴,一个字都未曾喊出去,惊恐又袭上了她的脸庞。
因为小魔仙那一抹红色的身影后头,一个小丑打扮的身影也在芦苇中时隐时现。
她只能在后头跟着,不能出声,以免打草惊蛇,她倒要看一看这小丑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究竟要做什么?
一面为自己冤枉了那位钓鱼的美男子而自责,一面还非常理智地又掏出了电话,这么重要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易天,免得他以为自己不是抽风就是眼花了。
易天不晓得在忙个啥子,电话响了数声他那头还不接,弄得洛亚心里头毛焦火辣的。
以人民有难人民警察就得从天而降的理论来说,易警官出现的速度简直可以与蜗牛媲美了。
电话里头传来那好听的女声:“你所拨打的电话……”
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女声是如此地难听,果断挂了电话,又拨了过去。
这回那头倒是接得快当,三声过后,就传来了易天那好听的男低音。
“洛亚……”
当那头讲出洛亚两个字之后,洛亚再也没有听见易天后续说了些什么。
因为就在她拼命往前奔的时候,一头撞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正咧了一口大白牙朝洛亚邪邪地笑着,鼻头上那个红鼻子特别令人讨厌。
洛亚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扯下那个相当之难看的红鼻头。
风声乍起,一片芦苇瑟瑟作响。
风声过后,那条小路上平静得异常,一个红色的手机躺在那木道上,里头传来了易天焦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