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许凡醒来之后,一直蒙着被子不愿意见人。
刘行将他给骂了一通之后,这娃才勉强将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
他说他丢尽了脸,不好意思见人。
一连几天早出晚归跑线索,昨天晚上又和小王要去干盯梢的事情,这娃有点不太耐烦。
两个星期都过去了,黄彼得啥事都没有,所以大家都松懈下来,并没有将易天的话放在心上。
两个人将车子停在了离黄彼家的院门不远的拐角处,起先,两个人唠唠家常,刷刷手机还能坚持下去。
但夜越来越深,两个就都坚持不住了,也是大意了,两个人都认为不可能有事情发生。
双双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瞌睡,小丑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们压根就不知道。
什么时候被小丑动了手脚,给弄到房间里的,其过程完全不知晓。
醒来的时候双双就在医院里头了。
向来随和的刘行难得发了脾气,还好小丑手下留情,不然两个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许凡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敢反驳,难得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
幸运的是,这一次只是黄彼得受了伤,其它几个人都没事。
不幸的是,这一次让小丑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跑得无影无踪。而警方也不知道他下一次动手是什么时候?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
十三香小龙虾的味道真好,啤酒也不错。
这一觉睡得好沉呀,一直在那个梦里,欲罢不能。
那个四四方方不大的房子,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那些野蛮的医生。
那些想要控制他的医生,还有那些长得还不错的护士,他们不光控制着他的身体,还想要控制着他的心。
朦朦胧胧的梦镜里头,他似乎看清了那些白大褂的标志。
分水县第三人民医院。
这一个晚上的梦与其它晚上的梦境有一些不同,他瞅准了机会从那个四方盒子的房间里跑了出来。
跑过千山万水,他以为已经自由了的时候。
一回头,那些个分水县第三人民医院的医院在他的身后不远处朝着他张狂地笑着。
特别是其中一个年青的医生,那张脸在他的面前越来越清晰。
好多回梦里头,就是他,对自己野蛮粗暴,有一回用那他那个尖头皮鞋狠狠地将自己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身后,正是这个医生,他笑得比其他人更张狂。
他又转身跑,以为又跑过千山万水的时候,一回头,还是那些个阴魂不散的人在身后,朝着他肆无忌惮地笑。
好似在笑一个傻瓜,笑一个精神病似的。
他转身又继续跑,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回头,他心想,不回头就不会看到那些不想看见到的人了。
然而,路总是有尽头的,这条路的尽头就是一面悬崖,下头是深不见底的大海。
他没有犹豫,就算葬身海底,他也不想再回到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头。
他纵身一跃,张开双臂,风声在耳边呼啸,好似大鸟在天空自由地飞翔。
天空一抹刺眼的光芒袭来,他睁开了眼睛。
太阳已经大喇喇的从落地窗映了进来,带进来春日暖阳的气息。
墙上那一面挂钟上的时间显示此时已经是上午11点了,这一觉睡得真够长啊!
然而,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劲。
他只是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而已,可是是什么时候换上那一套小丑服的呢?
记得昨天收拾房间的时候,他特地将那两身小丑服给塞到了衣柜的最里面的。
卧室地板上一地的小丑鼻头,昨天明明全部都装进袋子里了。
洗手间的镜子里,一张惨白的小丑脸迷茫地盯着自己,摸了摸脸颊,一道腥红色的血迹从嘴角延伸到了发际之处。
他找了一个寒颤,昨晚自己睡着之际都干了一些什么。
那些梦境?穿越千山万水?
不,都不是,他又杀人了。
洗手池的水哗哗地流着,他已经站在那里洗了一个小时了,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油彩,和带着腥味的血迹。
但他还是努力揉搓着脸上的皮肤,皮肤都被搓红了,但他仍然不停手,似乎要将那个小丑狰狞的样子从记忆里揉搓掉,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一个小时之后,他终于停了手。
他又开始收拾,小丑服,小丑鼻子通通都装进了黑色的垃圾袋里。
落地窗帘被拉了起来,他害怕被人识破,那怕是阳光也不行。
他开始频繁在电脑上搜寻最新的消息,一则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昨夜,小丑又出手,著名青年画家黄彼得在家遇袭。
消息内容大概是说,所幸警方发现及时,黄彼得被送进了医院,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虽然仍昏迷不醒,但医院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黄彼得?这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为什么要取他的性命?
心中有十万个为什么困扰着他,最后,他放弃了。
他连自己是谁都十分不确定,还能想明白其它一些什么?
钢琴家?小丑?连环杀手?
数个身份都不是他太想要的,他甚至连最简单的曲子都不会弹,这是哪门子狗屁钢琴家?
他觉得他不能呆在这所公寓里头,这里就像梦境里困住他的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在这里,他快窒息了。
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还是那顶渔夫帽,他不能确定自己能够坦然面对一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