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也拿根烟来点上,以消遣烦闷的心情的时候,手机再一次响了。
是白秋天打来的。
白秋天说他这个时候正在人闲扯蛋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他在电话里的抱歉得很,说他年纪大了,有时候脑子不太好用。
他说,他想起被小丑绑架的那些天,有一个线索不知道对警方有没有用。
他记得,那些天,他一直被关在一个卫生间里头,但有的时候,还是能听得见外头的声音。
有一天,外头响起了敲门声,来的那个人嗓门特别大。
他说他是抄煤气表的,声音特别职业化的客气。
白秋天说到了重点,他说那个人在向小丑介绍自己的时候,说他是5号抄表员,来抄煤气表的。
抄煤气表并不需要多少时间,不大一会儿就听到外头关门的声音。
电话的最后,白秋天说他拉的这个客人的目的地离城楼分局并不远,十五分钟之后,他来警局细说。
城楼分局会议室内,易天见到了白秋天,两个星期不见,他气色倒是不错。
说起那个煤气抄表员,易天已经将消息告诉了刘行,接下来只需要找到那个5号抄表员,再根据5号抄表员所负责的片区,找到小丑的住所就容易多了。
易天给白秋天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白秋天的脸色有一丢丢不太自然,举了举他手中保温杯,说他自己带了水。
他说,作为一名出租车司机,能不喝水尽量不喝水,毕竟有的时候想上个厕所不太容易。
问询室里有了短暂的沉默,白秋天,易天觉得要对他另眼相看。
他坐在白秋天的对面,将声音尽量拉得威严一些。
“白先生,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早就知道绑架你的人就是白杰,那个你小时候所熟悉的双胞胎兄弟中的一个?”
白秋天一张白脸瞬间涨得通红。
“没,没有,我不知道。”
他没有想到易天会这么一问,声音都打了结巴,更加印证的易天的想法。
“人在绑架的过程中,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煤气抄表员这么重要的信息,我不相信你会忘记。当时你连房间里有女人说话的声音都记得很清楚,反而将这么一个有用人的信息给漏掉了,而是过了两个星期才想起来,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是实话吗?”
白秋天有了长时间的沉默,其间他媳妇给他打来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吃饭?
他接了电话之后,又猛喝了几口水。
他说:
对,对不起,是我的错。其实,那一个星期以来,我确实一直被关在卫生间里头,起先我并不知道他就是白杰,三十多年前的那个跟在我身后叫哥哥的那个小男孩。
直到那一天,我在草帽山公墓醒来的时候,白杰他站在那个墓前,墓碑上的名字我熟悉,白浪。又胞胎兄弟中的一个,十年前他来f市找过我,走的时候,偷偷在我家的沙发上放了那个装有二十万块钱的袋子。
我给白浪打了电话,说我虽然过得清贫,但我不能要他的钱。他在电话里告诉我,说我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是他的亲哥哥。
说这话的时候,他在电话那头哭出了声,他哭着让我满足他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意,让他觉得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的存在,而不是一个飘忽不定的浮萍。
那天的那一通电话让我也跟着哭了,这就是我们这些孤儿的心声,我们渴望别人所拥有的骨肉亲情,那些对别人来说是最为平常不过的亲情,在我们的眼里却是求而不得。
所以我特别理解白浪的心情,我说这二十万我收下了,是他的亲哥哥白秋天收下了。
那个时候,我们全家租住在一间拥挤的房子里头,两个大人,两个正在上学的孩子。
我开出租的钱只够我们平时的生活,没有富余的钱来改善我们的生活条件。
白浪没来找我之前,我对生活没有更多的奢求。
尽管生活很清贫,但我很满足,我体会到了正常人的家庭生活,有贤惠的老婆,有懂事听话的孩子,再苦再累我都觉得值得。
白浪的这二十万我收下了,我觉得我应该让我的家人过得更好一些。
我用这些钱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我们一家人的生活更像样了一些。
有了这一套房子,我在f市也算是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家。
白浪,他在我心中就是亲兄弟的存在。
后来,他又给我打了一次电话,说他找到了白杰,那个双胞胎弟弟。
他在电话里很兴奋,说他这个弟弟很优秀,是一位出色的钢琴家。
当年那么可爱的一对兄弟,如今都事业有成,我真替他们高兴。
白浪说,有空就带着白杰来看我。
但那之后,他再也没有给我来过电话,我打过那个电话,想要给他寄一些家乡的土特产,但那个号码已经是空号了。
这个世界上,我认为我最亲的兄弟,匆匆来到我的生活中,又匆匆地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当我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静静地躺在那块冰冷的墓地里了。
我很悲伤,我觉得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他还那么年青,生得那么好看,他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娶妻生子,过上最为幸福的生活。
我在墓前号啕大哭,哭这个世界对我们这一类人是如此的薄情,我们要求的不多,只要求健康幸福,然而这些老天都那么吝啬,一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