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穆。
江穆也是经常出现在电视新闻里的人物,你在电视里看到他,永远都是衣着鲜亮,和时下的那些大腹便便的官员不同,江穆的身材保持的好,即便是五十多岁了,还是像衣架子一样,穿上西装就能当模特的节奏。
但今天,却是稍显狼狈,活像是从难民区出来一般。
那身西装,不知道是穿了几天,还是在泥灰里滚过,皱巴巴的裹在身上,油光整洁的头发也似杂草般的竖起来,青色的胡茬子,多丝边的眼镜没戴,倒是露出深陷的两个青眼窝,就这一身现在去演民国戏,就那种富家少爷坠落大烟鬼的角色,估计都不需要化妆的了。
对着老者无奈的低喊:“爸……”
老者看都没看江穆一眼,拄着拐杖往外走。
刚出去没多大一会儿,保镖就进来请裴靖东和展翼出去讲话。
裴靖东看了一眼江穆,欲言又止。
倒是江穆沉沉的扫了两人一眼,交待着:“老爷子心脏不太好,你们一会好好的说话。”
裴靖东点了下头,又看一眼沙发上还在睡着的郝贝,特意的的跟江穆说了一句:“那麻烦江先生照顾下我太太。”
江穆嘴角抽了下,似刀子般的眼神飞向裴靖东,这小子,还敢将他一军的!
实际上,裴靖东是想把郝贝给抱离这里的,但怕是不行,所以只能这么提了一句,就是怕江穆待会要清场之类的,就把郝贝随便给扔出去的了。
等裴靖东和展翼出去后,江穆才一步步的走到病床前,噗通一声就跪在了病床前,颤抖着大手去抚病床上裴雅那苍白的娇颜,喃喃着:“裴裴,裴裴,对不起,对不起……”
郝贝其实让吵醒了,可是刚才气氛好像不对,所以她没敢动的。
这会儿好不容易感觉人都走了,她才动了下,就听到江穆的声音,只能苦逼的继续装睡。
裴雅的脸色真的就是很白,原本这人皮肤就白,失血过多,由原来的润白色变成了苍白色,左手腕上裹着一层纱布,隐隐还可以看出里面的血红色。
江穆颤抖的轻抚裴雅手腕上裹着的纱布,低头爱怜的亲吻着纱布,又伏身上去,轻吻她的眼脸,嗅到浓浓的消毒水味时,眼底闪过一抹戾气。
“裴裴,你放心,很快,那些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的,你等着,等着我……”
郝贝这几天都没睡好过,本来是要装睡的,但装着装着,就真要睡着的节奏,睡着前,就听到这似是而非的话,心里还在想着呢,不会放过什么人?裴雅是自杀的啊,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这眼看就要跟周公下棋去了,可是一宁却踢着腿哼唧了起来。
郝贝瞬间便没了睡意,手在一宁的背上拍啊拍啊,祈祷着宝贝儿咱们赶紧睡吧,她可不想醒来面对江穆的。
可是一宁这哼唧的就个没完没了的,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的爬起来,正好看到江穆冰渣子般的双眸。
“呃,啊,江先生你来了……”只得装作一副才睡醒,又让看到江穆在病房里的惊讶模样。
江穆拧了下眉头,没理郝贝。
郝贝却是吐了吐舌道,心话儿,你不爱跟我说话,我也不爱跟你说话呢。
爬起来夹着一宁就往病房自带的卫生间奔去了。
小娃儿还是闭着眼呢,就是想小便了,才哼唧唧的,郝贝一边给孩子把尿一边想着,自己这是出去呢,还是在厕所里呆着呢?
要是出去,江穆肯定又是刀子眼的往她身上飞,她可没吃刀子的爱好。
最后想了想,还是在厕所里呆着吧。
小娃儿就比较幸福了,在妈妈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呼呼的睡了过去,郝贝则苦逼哈哈的坐在马桶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动静了,才轻推开门探出头来,不料江穆还在呢,只得囧囧的走回沙发上坐下来。
而江穆呢,就那么握住裴雅的手像个木头人一样的坐在那里。
在这个氛围下,就别想睡了,挺尴尬的,想了想,还是开口提醒了下江穆。
“江先生,你可以用点棉签沾点水,给阿姨润润唇。”这个是医生交待的。
江穆淡淡的瞥了郝贝一眼,拿过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棉签的杯子,自己先喝了一口,好像是在尝味似的,然后才湿了棉签去轻沾裴雅的唇。
郝贝也就不经意的一看,看得心房一震,她好像看到江先生的左手腕上也缠着纱布,是她看错了吧,揉了下眼又看,却只看到人家袖口处玉白色的袖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大约半个小时后,保镖轻扣了门板,声音传进来。
“江先生,江老那边的秘书找您……”
江穆皱了下眉头,站起身来,习惯性的扣着西服扣子,对郝贝说着:“请帮忙照顾下裴裴……”
郝贝哦了一下,江穆已经拉门而出了。
等病房里只有郝贝和睡着的裴雅和一宁时,郝贝才长长的呼出口气,揉了揉发僵的脸,说真的,跟脸瘫的人共处一室,自己也会变成脸瘫的。
江穆离开没多长时间,裴靖东和展翼就回来了。
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展翼更甚,一副炸毛公鸡的模样叽歪着:“哥,那死老头是个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就算江穆他离婚了,我妈也别想嫁进去,我妈需要嫁进他们江家吗?多稀罕一样,什么玩意!”
郝贝摇摇头,觉得展翼就是在找死的节奏。
你这么骂着江家,你觉得解气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