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前边就是了,你这是要引我到哪里去?”李攸烨停在御书房阶前,冲那小侍者无奈地招招手。其实这条路李攸烨已经走了无数遍,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她让他引路,无非是想打探一些消息而已。现在看到他呆头呆脑的样子不禁好笑。
“哦,哦,瑞王殿下在这里等一下,我去通报干爹!”张印忙又撤回来,窘迫极了,匆匆忙忙迈进大殿。李攸烨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多会儿见张鹤人从里面出来,她瞥了眼旁边的小侍者,一瞬间明白了他口中的干爹便是他,神情一下子冷了下去。
“瑞王殿下请!”张鹤人恭谨地躬下身来,李攸烨从他面前走过,甩起前袍,一脚踏进御书房。
御书房里,一干文武大臣此时正围在沙盘周围,听前线来的将军,在上面讲解目前的形势。李攸熔处在最中间,蹙着眉头,手中握着一支长杆,时不时指指上面的地形,嘴里说着什么。李攸烨进来,他似乎没有看到,仍然继续说着他的话题。
“皇上,瑞王殿下到了!”张鹤人此时上前几步,跟李攸熔禀报道。
最外面的大臣听到声音,纷纷侧头来看。李攸烨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康广怀看了看李攸烨,脸上乍现出惊喜,但柳惠盈拽了拽他,他又扭头看了眼无动于衷的李攸熔,这惊喜又慢慢褪了回去。
“石老将军,如果能将齐军阻挡在秦淮岭以北,便能够暂解京师之困,朕也有时间去招揽援军……”
“皇上,瑞王到了!”张鹤人朝李攸熔走近些,再次提醒。
“你没看到朕在商议军情吗!”突然,李攸熔冲张鹤人大声斥道。张鹤人一下子吓得跪在地上,头不停地磕在地上惶恐求饶:“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李攸熔把长杆掷在沙盘上,甩开袖子直接走上玉阶上的龙案前坐下。全程似乎没有发现李攸烨的存在,从案头拿过一支御笔,慢慢地沾了沾墨水,低着眉头并不看李攸烨。
张鹤人面无人色地趴在地上,众位大臣把目光纷纷投向李攸烨。
李攸烨一声不响地站在原地。她心里明白,李攸熔这番举动,无非是在等她的一个臣服态度,从而向众人表明,他才是现在的皇帝。康广怀想出来解围,被柳惠盈拼命勒住。李攸烨攥了攥拳头,忽然大踏步走到御案前,没有看地上的张鹤人一眼,掀开前袍,缓缓跪了下去,膝盖触及地面的时候,所有人的呼吸都是一窒。这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少年,何时受过这样的折辱:“臣弟,拜见皇上!”
李攸熔这才缓缓抬头,御笔放回:“原来是皇弟回来了!”笑着从案前起身,下来扶起李攸烨:“皇弟能回来,朕也就放心了,咱们兄弟齐心合力,相信一定能共度这次难关,使我玉瑞延绵万世!”
李攸烨平静地站起身来,那抹从容的浅笑,不禁让人感慨万千。
“皇上,可否让瑞王殿下,说说这次齐国精锐攻占秦淮岭的见解?”靖北侯张仲良突然向李攸熔请示。李攸熔瞥了眼李攸烨,作势把李攸烨牵引到沙盘边:“那就有劳靖北侯先给皇弟分析下目前的形势!”
“齐王养精蓄锐多年,这次出动所有精锐,一天就占领了岭北重镇韶阴县,可谓势不可挡,臣以为我们不如避其锋芒,取道赵国,直逼其老巢,来一个釜底抽薪,不知瑞王怎么看?”靖北侯用请示的语气,把自己的战略给李攸烨复述了一遍。
“哦,朕已经派平南侯石卫锋率军阻绝,如果能将齐军阻在秦淮岭,就能阻住齐军的攻势!”李攸熔插口说道。
“瑞王殿下,您怎么看?”张仲良只想知道李攸烨的看法。
“本王也没什么好的见解,一切还得仰仗皇上和各位将军出谋划策!”李攸烨淡淡道。
靖北侯瞥了李攸熔一眼,明白李攸烨的顾及,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李攸熔笑了笑:“朕和皇弟还要叙叙旧,各位卿家就按靖北侯的指示办!”
“臣等告退!”一干大臣退下后。李攸熔那和善的笑容渐渐隐没。看在李攸烨眼里,十足的可笑。但她仍保持着平静的面容,尽量用和缓的语气一字一顿道:“我想见见皇奶奶!”
“到时候会让你们见面的,现在,瑞王安心在宫里住下便是!”李攸熔抬抬略略下滑的袖子。
“你做了皇帝,很开心吗?”李攸烨忽然道。
“你什么意思?”
“你若想做皇帝,便安心做你的皇帝,我会带着皇奶奶离开京城,永远不会回来,不会妨碍到你的帝位!你安心便是!”
“呵呵,你是在跟朕谈条件?”
“是!”
“你拿什么跟朕谈条件,你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跟朕谈条件,你还没这个资格!”
“所以,我是在求你放我们离开!”李攸烨转过身来,咬着牙关定定看着李攸熔。一个生平难以启齿的“求”字,已经让她的忍耐到达极限。
李攸熔却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她背后,忽然他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李攸烨听来尖锐而刺耳:“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他最终没有停下来,带着这股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