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那白衫男子僵持了这么久,就是不愿意说出那支发簪的主人。
如今呢?
云生只犹豫了片刻,便已经伸手捏住了挂在上面的木锁。
以前,她很不屑做那等开锁的事情,可后来,她从章九晟那里学到了,她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相府大小姐了,为了活下去,她得学一切让自己能活下来的技能。
自从住进这间屋子里之后,云生发现自己好像都还没有怎么检查过这里,于是乎,她最后在梳妆台的抽屉角落里发现了一根弯曲的铁丝。
简直是绝佳的撬锁工具啊!
云生捏着那根铁丝,完全没有意识到,为什么女儿家的梳妆台里会有铁丝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跟着章九晟学过这开锁的小技巧,虽然不是很熟练,但在这个只有她自己的小空间里,云生一点也不紧张,甚至还非常冷静自若。
两把锁,不出一时半刻,云生就都打开了。
画像完好无损地摆放在里面,再一次看到这幅画,云生的心突然狂跳起来,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按在胸口处,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有什么东西似乎要从眼睛里流下来。
云生扁着嘴,重重呼吸着。
将画展开在眼前,那女子的背影便出现在视线中。
手指轻轻触过,就好像她活着的时候一样。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黑衣男子侧着身子站在门外,半垂着头,说道:“她将那幅画拿出来了。”
屋里,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人在,但轻微的呼吸声告诉门外的人,屋里的人有些紧张。
“继续盯着。”
“是。”
云生出不去门,但她也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那些人紧紧盯着,自己能拿出这幅画,想必也在他的掌握之中。
也罢,知道就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慢慢暗下来,似乎也该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可怎么送晚饭的还没有到?
云生想了想,走到门边,抬手敲了敲门框,发出清脆的声音,说道:“去叫他来。”
不多时,白衫男子果然来了。
“想明白了?”他开门见山。
云生白了他一眼,随后将画收了起来,手指点了点桌面,说道:“我饿了,先吃饭。”
“那就边吃边说。”
两个人各退一步,其实本来这件事对于云生来说,已经没有了太大的负担,毕竟人死了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也已经过了那个特别难受的阶段。
如今,也只不过想起来还会难受一下罢了。
拿起碗筷,云生扒了几口。
虽说被囚禁着,但起码没有被虐待,饭菜也都是合口的。
这么一想,云生觉得其实就算告诉他,也没什么的了,只是见他对柳似霜这么上心的份上,她到有些同情他了。
万一,霜儿是他的心上人呢?
等等,柳似霜出嫁这件事,他知不知道呢?
云生探究似的看向白衫男子,却见白衫男子的眼神并不在她身上,反而一直盯着摊开在桌上的那幅画上,准确点来说,是那个背影上。
即便只是背影,也能让他看得这么专注,眼中无恨,若说不是心上人,那还真是奇了怪了。
“你喜欢她吗?”云生脱口而出。
白衫男子挑了挑眉,显然也被云生这个问题吓着了,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的神色:“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白衫男子眨了眨眼,认真想了想,说道:“我是爱她,或者也不能说是爱她,这世间的感情之于我对她,都太过浅薄了。”
哦,云生点点头,这意思就是爱得深沉,没有谁比得上呗。
“我跟她很熟,要说熟到什么程度呢?”云生咬着筷子想了想,说道:“大概就是我欠她一条命,这辈子还不上,只能下辈子给她当牛做马的意思了。”
白衫男子蹙了蹙眉,瞳孔在眼眶里晃了几晃,有些不安的情绪溢了出来,连带说出口的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