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晟却摇头:“我知道关楚不会说。”
“那……”
“定是萧亭安的亲戚,多嘴多舌,妄议案情,回头让关楚把他抓回来关几天大牢,以儆效尤。”章九晟半眯着眼睛,恶狠狠道。
云生捂着嘴笑了,道:“大人,我们现在去哪?”
章九晟想了想:“去茶楼,既然案子已经泄露出去了,那就去听听百姓怎么说的?”
毕竟萧家父子在樊县的名声并不怎么好,而且时常作恶,如今出了事,于百姓而言,可能便是大快人心,而于官府而言,这会让蛛丝马迹被掩埋得更深。不管问什么,百姓都会下意识地认为官府是站在萧家父子那一边,进而会开始对官府添加怨怼。
两人随便找了一处处于闹市的茶楼,这一回不是调情来的,因而章九晟带着云生选了大厅的一处靠窗位置,要了一壶茶,就开始暗戳戳地观察喝茶聊天打屁的樊县百姓。
“听说了吗?”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一手拿着一只小茶壶,一条腿搁在长凳上,半个身子斜靠在方桌上,刻意压低了声音,对同桌一个瘦骨嶙峋却双目精光的中年男人道:“萧家被灭门了。”
那中年男人惊了一惊,连连发问:“何时的事?你如何知道?莫不是诓我呢吧?”
又听那汉子道:“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昨儿晚上发生的事。陆治你知道吧?就萧老头那远方亲戚,今早上才从衙门里出来,他报的案。”
那中年男人半信半疑地撇着眉毛,小心翼翼嘬了口茶。
“你别不信,我还去萧老头家看过了,门口有捕快守着呢,院儿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都听不见人声。”那汉子龇牙咧嘴的,看起来尤为可笑。
“啧啧啧,萧亭安这老东西总算是遭报应了,也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竟遭来这等祸事。”中年男人摇了摇头,略有叹息。
“我看那是活该!”汉子灌了一大口茶水,恶狠狠道:“萧老头和他那个兔崽子不知道祸害了姑娘,要不是萧老头,我现在也不至于孤身一人,连个养老送终的都没有!”
中年男人一听,面上愁容更甚,拍了拍汉子的肩,道:“这你也算是报仇了,对不对?你女儿泉下有知,明白你的,她最是孝顺。”
此话不说还好,一说,便见那五大三粗的汉子抹起眼泪来,几乎抽噎着:“我没那本事给女儿报仇,也不知是哪位英雄好汉,若是我见着了,定要好好跪他一跪。”
“唉……”
章九晟和云生二人听了一下午,听到的无非是萧家父子做下的恶事,百姓对此皆拍手称快。
二人心知肚明,此案,难矣。
“怎么办?市井之话流传最快也最广,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萧家一门遇害,他们以前做了那么多恶事,就算有人知道凶手的行踪,恐怕也不会告诉我们官府。我们贸然去问,说不定还会被告知假线索。”云生愁容满面。
“的确。”而章九晟只吐出这两个字,便不再言语。
回了衙门以后,碰到迎面走来的张同,抬头第一句便是:“尸体上找不到任何线索,凶手行事非常干净,是个老手,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咱们可能得走一走其他路了。”
“那凶器呢?可有线索?”云生问。
张同却摇头:“是特制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