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
“这……可有印信一类的……”
“唧唧歪歪什么?说知会过了就是知会过了,再多嘴多舌,我就拔了你的舌头!”站在右后方的一人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拔出腰间长刀便直指牢头,吓得牢头和其身后一众狱卒也跟着纷纷亮刀。
“阿叡,闭嘴!”那带头的黑衣人偏头怒喝一句,随后冲着牢头拱了拱手,语气稍有些缓和道:“因为要带走的人是牢中重犯,所以需得暗夜来,我们兄弟几个长途奔波,脾气不是很好,见谅,这是县令大人随身的玉佩,牢头可识得?”
说着,带头那人摊开手掌,正是章九晟的随身玉佩。
牢头咽了咽口水,接过玉佩细细查看,随后又递还回去,官刀也收了回去,而跟在他身后的一众狱卒也慢慢将刀插回了刀鞘里。
“既是县令大人吩咐的,我等也不好多做阻拦,几位里面请,动静且小些。”牢头摆着手让其他狱卒都散了开去,自己则随在那几个黑衣人身边,一边往牢里头走,一边问:“恕小的多问,这是要带谁?”
那领头的黑衣人看了一眼牢头,便低着声音说:“前阵子斩头案的犯人。”
牢头眼珠子一转就知道是谁了,心里直嘀咕,这马上就要处斩了,这个时候把人带走,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把人带回来,也不知是带到哪里去,要是带不回来,那处斩的时候拿谁出去顶?这不是明摆着愚弄百姓吗?
“这……还带回来吗?”眼前这几人看着就不好惹,气度非凡,脚下步伐稳健,刚才要真打起来,他们这些三脚猫功夫恐怕早躺地上了。
那领头的黑衣人竟也耐心地跟他解释:“看上面的意思。”
牢头想了想,这上面的意思,大概就是不能打听的意思了,故而他也就闭了嘴,不再多问了。有些事情不该问,问多一点,知道多一点,自己的命就短一点,他还有家有子,还不能为了这些本与他无关的事情去死。
死牢里的人,都是重犯。
这么些年的江湖生涯,早已让红豆练出了极为敏锐的听觉,她睡眠浅,虽然那几人的脚步声足够轻,可还是惊动了她。
她端坐起来,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了眼前的几人,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尽管他们都蒙着黑布,可她认得眼前这些人。
“他的意思吗?”她问。
领头的黑衣人点了点头:“我们来带你走。”
“那这里怎么办?”
“已有安排,无须担心。”
随着牢门打开,红豆起身,她有些不自在,过不多久应该就能看见他了,只这般想着,手心里就已经紧张地冒了汗。
她搓了搓手,在有些脏的囚服上蹭了蹭,又拢了拢散乱的头发,道:“那我们走吧。”
牢头在打开牢门以后,就自己出来,站在大牢外面,等了一会儿就看到红豆随着那些人出来,她站在中间,穿着一袭黑色斗篷,面上还覆着黑布,全身上下,从头到脚,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牢头也是见惯场面的人,见领头的人向他走了过来,还将玉佩递了过来,期间一句话没说就转身走了,牢头恭敬地接过玉佩,沉默地退到一边,也什么都没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红豆会杀人,但在牢里与红豆相处了这些时间,他还是没法将那些残忍的手段与这个女人联系在一起。
“牢头,真让带走啊?要不要再去问问大人?”一个狱卒看着那些人将红豆带走,凑到牢头耳朵边上,低声道。
牢头摆了摆手:“你不懂,这些人都不是咱们能得罪的,就算他们没知会过大人,咱们也得当成知会过了。”
“那这处斩的事?”
牢头看着手掌心里躺着的玉佩,顿觉烫手:“等明日我去见了大人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