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让关楚去查,而是偷偷告诉了章齐烨。
不出意料,那些姑娘全是吴直敦派来,希望能借助章九晟的fēng_liú性格混进章府的。
“我虽然喜欢去红豆台,但我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可以近身的,我要求很高的。”章九晟挺直了腰板,如是说。
“在玉玺这件事情上,我们章府里的每个人都很小心谨慎。”章齐烨认真道。
云生笑了笑,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沉闷:“我没有怪责章府的意思,章府本可以置身事外,是我爹爹将章府拖下了水,章老爷本可以不拿玉玺的。”
“家国大事,谁又能真的置身事外呢?”章辞长叹道。
“那如今,您将这玉玺拿出来,不怕他们会现身明抢吗?”云生平缓了情绪,适才反应过来,担忧地望了望四周。
他们几人在较为空旷的前厅交谈,周围除了老章,并没有其他下人的踪迹,他们看别人是清清楚楚,别人看他们也是明明白白。
章九晟摸了摸云生的脑袋,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这四周围全是大哥从江湖上来请来的高手,但凡有可疑人物靠近,你还没察觉,他们就已经比你先动手解决了。”
云生诧异。
章齐烨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垂了头。
“我是听晟儿说,你从落兼寺里拿到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应该足够证明吴直敦的罪责,所以我今日才将玉玺拿出来。”
云生沉思片刻,将那只紫檀木盒子塞回章辞手里。
“这……”章辞有些错愕。
“我的确拿到了我爹爹写的罪书,可上面的东西,我需要查证,也需要重新将那些实在的证据握在手中。仅仅只有我爹爹的罪书,那还不够,对他们来说,不过是空口无凭,我得根据爹爹的罪书,去拿到那些账目。”云生目光灼灼,几乎有火在燃烧。
章辞愣了半晌,随后将盒子递给章老夫人。
“好孩子,你和你爹爹一样,很勇敢。”章老夫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在捧着紫檀木盒子的时候,她微扬唇角,夸了云生一句。
云生没有娘,看着章老夫人的模样,她似乎开始想象,如果自己的娘亲还活着,是不是也会这样夸自己?
“我是长孙雉的女儿。”云生噙着泪,说道。
那一夜从老宅离开以后,章九晟问云生,在听到章辞说的那些事情之后,她有没有哪怕一丝恨过章府。
云生说没有,她的命是章府救的,她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有一个相府已经够了。柳似霜千方百计将这罪书送到她手里,不是为了让她去恨恩人的。长孙雉拼了命去守护的太平,更不是让她用来抱怨的。
玉玺仍旧放在那只紫檀木盒子里,安然藏在章府某处。
睡下之前,章辞脑内疯狂旋转。
他又睡不着了。
“我好像……在那孩子身上,看到了长孙的影子。”章辞背着双手,站在窗前。
章老夫人拿过一件外套披在他身上,轻柔着嗓音:“她本来就是长孙的女儿,流着长孙的血。”
“顾黎还在樊县吗?”章辞突然想起来,问道。
“应该在的吧,之前不是送红豆离开了吗?这个时候,应该早就回来了。”
章辞点点头:“明日,找个人去将他叫来,我写封信给圣上。这些年,也不知圣上的日子过得如何,苦了他了。”
“圣上是有大智慧的人。”
“是,能隐忍至此,可不是有大智慧吗?”章辞突然想起自己的两个儿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笑什么呢?”章老夫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痛不痒。
“我是想啊,别看烨儿和晟儿不是亲生兄弟,可他俩那脾性却是很像的,决计做不到圣上那样。”
“哪有你这样贬低自己儿子的?”章老夫人有些不开心了。
章辞敛了敛神色:“我没说错嘛,烨儿看起来好像沉稳,实则性格刚毅要强,晟儿也一样。你可不知道,当年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别人骂他,他都没反应的,笑眯眯地还问人家骂舒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