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朝中局势风云变幻,徐文修作为保皇党的领头中坚,忙得脚不沾地的。好不容易抽出空来,结果璟玉却耽搁了。林璟玉打发人到徐府问了好几次,下人都说二老爷不到天黑是不回府的。林璟玉又等了几天,徐文修才忙里偷闲抽出空来。 头天商定好了时间,林璟玉提前到了徐文修府里等着。徐文修先抽查了林璟玉的课业,将林璟玉的疑惑解开。感慨说道:
“你好剑走偏锋,标新立异是能抓人眼球,但凡事都要有个度,须知过犹不及。”
林璟玉默然,他不是剑走偏锋,而是以一个后世的眼光来看待现在的事情,怎么着都是标新立异。改了十多年还是这个样子,在心底无奈摊手,林璟玉立马应道:“先生,我记得了,会注意的。”
徐文修批完备注,问:“说吧,到底找我什么事?”
“许久不见先生,甚是想念。”
“你就跟我贫吧,我还不知道你。到底说不说?”
见徐文修要端茶送客,林璟玉忙讨饶道:“先生,我错了。”
嬉闹过后,林璟玉正了脸色问正事:“先生,你给我句话,婉太妃的恩旨什么时候下?”
“你问这个作什么?好生读你的书才是正经。”徐文修教训了林璟玉两句,说道:“现在我们呈现出后继乏力的表象,乱党自然会加大攻势。大概再十天左右的样子吧,那时候乱党隐藏起来的线人大半也都诈出来了。”
乱党......林璟玉被他先生的彪悍形容震惊了一下便丢开不管了,思索着怎么表述他的打算。见林璟玉这样,徐文修也不急,摇着折扇等林璟玉思量。
林璟玉琢磨了一下语言,半晌才道:“先生,现在有脚程快的士子已经到了京城,不知他们对太妃省亲这件事怎么看?”
春闱虽然是在后年,但绝对不是等明年赶考的学子才动身的。十几年寒窗苦读,自己前程家族荣耀俱在此一搏,再稳妥都不为过。上届春闱没中的人大多都留在了京城,文人一杆笔写死人,他就不信他先生不知道外面的风言风语。
问的是士子对太妃省亲的看法,实际却是探知保皇党一派对现在为了太妃省亲的事情明显划派的士子的看法。“他们是有一片热枕之心,可毕竟看事不全面。”
听着徐文修话里的不以为然,林璟玉丝毫不觉得意外,直接扔出想了几天才想出的应对贵妃省亲的办法,“太妃回府劳民伤财,联合在京士子上书恳求陛下收回旨意。”
徐文修脸色忽变,“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历史上的公车上书不要太出名。能迫得慈禧太后守旧党退一步的法子,换个地方用照样是好法子。
徐文修在书房里来回转圈,不断思索林璟玉话里的意思。既然是收回旨意,那元大人的请旨今上是恩准了的。他们正在想怎么才能名正言顺的让元家自己修宅邸迎驾,好坏主意搜罗了一大筐,却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
不仅可以达到预期的目的,还能拉拢这批士子,也能给近段时间高涨的乱党声望降温。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妙,徐文修在书房里踱来踱去,在心底筛选合适的人选。
林璟玉看徐文修神色便知道他先生是心动了,他这才将他此行的最大目的说出口:“先生,我愿为您驱使。”
“不成!”徐文修想都没想便厉声否决。
林璟玉细细的为徐文修分析:“先生,你知道的,参加后年春闱的士子是最好的人选。我在江浙一带有些名声,京城现居的士子大半出自江浙一带,而上届和我一起参加秋闱的学子不在少数,我的名字虽说不得耳熟能详但他们至少都有些印象。父亲又在江浙一带经营十多年,清正廉明,已故巡盐御史林海大人在江浙一带的号召力你是知道的,我是最好的人选。”
江浙一带是鱼米之乡,繁华富庶,朝廷一年的税收一半出自这里。当年上皇的兄弟盘踞江浙一带数十年,势力盘根错节。上皇登基,他父亲临危受命,力挽狂澜稳住了江浙一带。后来上皇肃清叛逆,身为叛逆立身根本的江浙一带虽然出了些岔子,但也未动摇根本。彦央为取得他父亲支持,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秘密下江南,他父亲虽然不算当时还是四王一派的保皇党的中坚,但在里面绝对有着举重若轻的位置。
历经两朝,在江浙一带经营十多年,又有本家的扶持,他父亲在江浙一带的声望和号召力简直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
要不然在文风盛行的江浙,他一个十几岁的稚童会有这么大的名声?
要不然林家家大业大,本家路远,仅余留稚子,在苏州却未遭人打压剥削,林家就无人寻仇?就没人眼红林家的家产?
要不然他先生当年散心的地点会选在江南?又恰好和他一见如故立马便收了他作入室弟子。那时候估计他先生就在为彦央铺路了,当年他父亲和先生两人的算计博弈,里面本就是一团乱麻。
初到京城,他和黛玉能如此轻易的打开局面,不知得了当年他父亲故旧亲朋多少暗中帮扶。他父亲留给他们兄妹两的,又怎会局限于钱财?所以说他外祖母久居内宅不清楚世道,他二舅妈目光短浅。
“我说了不成。”徐文修才不管林璟玉在想什么,直接否决。
林璟玉知道徐文修想茬了,以为他是为了他才委曲求全。这么多年努力,又出现在他先生心里防线最脆弱的时候,他早便将彦央挤得没地儿了。
这场近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