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嘉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林玉安只觉得脑子有些嗡嗡作响,“什么女人?”
来不及细问,林玉安起身朝外走去,满头云鬓还带着慵懒之意,不着金缕。
红缨见她匆匆跑出去的身影,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冒冒失失了。
林玉安还没有走进书房的院子,就看见两道人影在前面缓慢移动,“余嘉!”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林玉安忽然喊住了前面的人,她嫁给余嘉之后,很少这样咬牙切齿的喊余嘉的名字。
前面的人果然停了下来,林玉安两步上前,就看见余嘉搂着一个紫衣女人的腰肢站在哪儿,星眸微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官人,想必这就是你家大娘子了?不见不知道,见了就知道为何……”那女人低头轻笑,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什么是女人味,酸的还是咸的?甜的还是辣的,做勾栏瓦肆模样,在我面前,你还没有说话的地方!”
林玉安显然是生气了,说话毫不客气,连珠带炮的怼了回去。
“行了,你先进屋等我。”余嘉拍了拍朝他嘟嘴的紫衣女人的肩头,眼中浓浓的调笑之意。
“那奴家就进屋等官人。”
紫衣女人眼角眉梢透出的轻佻媚意让林玉安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好在她快步进了屋,留下余嘉站在那里。
“余嘉,你带女人回来,好歹要和我这个正室夫人说一声吧!”
“夫人,请你注意说话的言辞,你和别的男人在外面幽会,你决定拿孩子去救别人的时候,是否又问过……”我这个当爹的,后半句余嘉没有说出口,话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余嘉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书房,魑风抱胸站在房门前,轻叹了一口气。
林玉安冷笑两声,转身就回了正院,她刚才到底在想什么,竟然会和余嘉当面理论,她简直已经失去了理智!
她在愤怒什么?是愤怒余嘉自己找了女人,还是对于他带女人回府不告知她而觉得有失尊严?
红缨还没有追上去,就看见自家主子气鼓鼓的疾步走了过来。
“夫人……”红缨弱弱的喊了林玉安一声,林玉安置若罔闻,眼睛也没眨一眨,从红缨身旁走过。
回了正院,林玉安面色阴沉得可怕,吩咐红缨道:“收拾东西,我要去庄子上住一段日子。”
红缨惊讶的张大了嘴,半晌才说出了一句话:“夫人,您就这样走了,世子爷和国公爷那边儿……”
“怎么,我现在是和他们家签了卖身契还是怎么着了,连去庄子上小住一段日子也不行了?”
林玉安之所以这般有恃无恐,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婆婆纪氏如今定然不能出来管事了,也就是说少了嫡婆婆的掣肘,她也正好出去散散心,省的看见余嘉就烦心!
“那……婢子这就去收拾箱笼。”
预订好了明日一早就出门去喜安庄住一段日子的,可半夜里,林玉安又反悔了。
“不去了,明日许妈妈正好要回来,我们几个去巡视铺子。”
半梦半醒的林玉安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又没了动静,吓得红缨起身探了探林玉安的额头,见没有发烫,这才勉强又回去睡下,可心底总是有些担忧,许久也没有睡着。
后半夜下起了瓢泼大雨,屋檐上的蒿草蹿得老高,睡在屋里的人甚至能听见疾风刮着蒿草贴着瓦的嗦嗦声,瓦沿雨水连珠,哗啦啦的响着。
晨起时,雨已经止了。
像往常一样,红缨起床开窗户,窗外南竹林被冲洗得干干净净,透出清爽的碧绿色,软风灌进屋,吹得人神清气爽。
“红缨,什么时候了?”
林玉安这次难得醒的早,声音含糊不清的问红缨。
红缨见她伸着懒腰想要起身,一边含笑道:“已经卯时二刻了。”一边走过去,躬身去扶林玉安起身。
林玉安一身梨白雪缎中衣,墨色青丝瀑布般倾泻而下,鬓角的碎发随意散落在脸庞,衬得她一张鹅蛋脸更加莹润,初初醒来的朦胧叫人不由痴迷。
吃了早膳,许妈妈回来了。
“夫人,我此去金陵,见了三夫人,三老爷还没有找到,但是之前出去的商船找到了,不过也只剩下残骸了,三老爷估计也遇难了,三夫人整日里不思茶饭,人消瘦了一大圈。”许妈妈把包袱放下,颇有些唏嘘,三房在王家算是最厚道的一家了,三老爷为人爽朗亲和,三夫人也不是那种苛待下人的主子,老夫人在的时候对三房也是赞誉颇多。
林玉安正把手浸在铜盆了,温热的水漫上手背,她忽然抖了抖身子,抬头看向许妈妈。
“三舅母如今情况如何,你有没有打听清楚?三舅舅真的一点音讯也没有吗?”林玉安其实也清楚,金陵魏家在金陵是什么地位,魏家亲自出,余嘉的人也在帮忙找,加上三舅舅留在京城的势力也没有找到三舅舅,只怕是不妙了。
年前到现在,已经足足半年,若是人还在,怎么会找不到。
许妈妈叹着气摇了摇头:“三夫人带着两位小姐在魏家住着,虽说三夫人是魏家的嫡女,可三夫人生母早逝,三夫人是由魏阁老夫妻拉扯大,魏阁老在世的时候还好,如今只有魏太夫人一个人顶着,只怕日子不好过。”
林玉安听了,心越来越沉。
她想到三舅母魏氏待她的好,就觉得心底有愧,三舅母再如何精明能干,那也只是个内宅妇人,更何况现在还要照顾王萱薇和王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