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为什么要相爱?是因为相爱本身,还是因为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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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凛冽的北风刮起来了,带着呼嚎的哨音,嗖嗖的响,要成了精了。
在东北,立冬其实还没真的开始冷,只是这时不时刮起的北风,咋呼着吓唬人。贝贝瑟缩着往家的方向走,她穿得有点少,风像是撕裂了她的衣服,那几乎已单薄得无力抵抗了,她感觉周身没着没落的。
穿过小树林时,在那棵粗壮的大树旁边,她看见了同样瑟缩着,等在那里的彭程。他侧立着身子,靠在大树的一边,肩膀随着风的节奏耸起,他紧掐着眉头,耳朵通红通红的贴着乌黑的头发,手指夹着根香烟,那烟头上,苟延残喘的飘出了一条白线,贴着裤线上,整个人都僵直着。
他怎么来了?
姑娘的脚步慢了下来,心里琢磨着,无论是好是坏,总归是躲不过的,她便朝他走了过去。
彭程瘦得很厉害,冬天穿了这么许多,也都还看不见那裤管里有腿,瘦也让他比常人更加怕冷。姑娘走了过去,许是踩着树枝的响声惊到了他,他发现她了,一回头间,歹毒的眼神儿陡然间便又盈满了宠溺,他蹦蹦颠颠的过来了。
“媳妇儿,你给我捂捂。”他把冻得通红的手伸给了贝贝,一脸的憋憋屈屈,等待着那好似天上的姑娘,那般慈悲的,她能救救他。
贝贝早没心力去搭理他伸给自己的那双手,她冷着张脸问他:“你在这干嘛呢?”
没有热情的欢迎,彭程却并不气馁,许是那原也不是他的预期,他撅起嘴,蹭到姑娘的身边,硬是把手塞进贝贝的大衣口袋里,她不配合,他也不恼,揪着她的大衣,拽住她,他说:“我冻坏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他掏出冻得通红的左手,在姑娘眼前晃了晃,这一只手上没有伤,跟女孩子差不多的青葱一般的手指,白净而漂亮,只是已被风吹的通红通红的。大体是冻僵了,那手指不太灵活的蜷缩着,晃了一下,他又赶忙插进姑娘大衣的口袋,顺道的把那女人拉近自己。
两人间的距离,这一下便近在咫尺了,彭程的一张脸正戳在贝贝眼前,二百都不到的位置上,脸上的绒毛皆清晰可见。好白净的小脸,皮肤清透,泛着嫩绿的底色,煮鸡蛋一般的细致,被北风吹了,两腮上,哧红一片。
他们都被这突然贴近的脸吓了一跳,四只瞪得硕大的眼睛对视着,林子里像是卡带了一样,一切都静悄悄的。忽然一阵大风兜头的来了,彭程闭紧了双眼,四肢在风过的一霎那便僵直了。贝贝感觉眼前的人绷成一根棍子,她背对着风口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看,那道疤痕,在这大风的肆虐中,更加狰狞了。
风到底还是息了,越是叫嚣的,越是不能长久,彭程这才松缓了身子,他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像是那风带走了什么他顶舍不得的东西,他有些悻悻然。他无助的用眼睛瞄着贝贝的神色,见她也在看着自己,便又赶忙别开脸,他总会这样刻意的回避她那*裸的注视。
总不能带着他回家,两个人便去了上次的那家茶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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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打算走了?”
彭程头都没敢抬,他只小声的嗯了一下,似乎也很心虚,他大体觉得那是句说不出口的话。
“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跟你结婚,让你给我生孩子。”他咽下了嘴里的东西,把羹匙重重的墩在桌子上,贝贝的话想必是伤害了他,他愤怒靠向椅背,别过头去,再不愿意说话了。
“不行,你得回家,你妈就让你这么出来了?她都没管你?”姑娘的身子朝前探了探,她没说实话,尽管结果是一样的,但那不是她拒绝他的理由。可她看起来理直气壮,盯着彭程那张小姑娘般清秀的脸,他却没露怯。
“切,你别管这些,你就说你怎么想的?”他总有直面的勇气。
“不行,你必须回家,我不喜欢你。”他眸子灼灼如炬,照得姑娘无从躲藏了。
“那没事,我喜欢你。”小伙子顿了一下:“我妈妈的事你不用管。”他把胳膊耷拉到桌子下面,轻轻的敲打,头别过一边。
“我不管?行,那你跑出来跟我也没关系了?”
“嗯,没有,我自己愿意跑出来的,跟你没关系,你啥也不用管。”他点了根烟,把打火机扔在桌面上,叮了桄榔的响,望着窗外抽了起来。
话不投机,两个人都靠在椅背上,他们都很生气。
彭程的委屈和落魄,像只被扒光了皮的狐狸,痛苦的看着自己*的血肉,他似乎被她丢弃了。他就那么靠着椅背坐着,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要他拼尽了全力,也不一定有所得。
一种出卖了战友的卑劣感觉也让姑娘懊恼极了,她话虽不能说出口,可是内心却是懊糟的,总不能要他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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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当我们老了,你会发现,最打动人的,还是小时候的那些事儿,那些曾经的幼稚和任性,才是最贴合心意的,是你曾经奋力甩开的,那对世界的无知,但也唯有年少时的肆意青春,让人扼腕叹息。
“那你怎么打算的?不回去了你想怎么生活?”贝贝把面前的虾饺往彭程那儿推了推,她感觉无力极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捆绑了,似乎挣脱不开,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来扭转这糟糕的局面,她感觉她说服不了他。
“我自己想办法,不用你管。”小伙子似乎也急眼了,他瞄了姑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