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块钱给了彭程,她还得藏着心里的不情愿,到让人窝火得紧。她一路上愤恨,眼泪不自觉的溢出眼眶来,姑娘倔强的抹了一把。再回到家里,贝贝的心情平静了些许,人却愈发不安起来,她心事重重的在屋子里转悠,旁人说话总是漏了这句,听了那句,她担心彭程一旦是输了那三千块钱,还会再来找她要,那可怎么办呢?
贝贝在心里一阵阵的咒骂,恨不得他死了算了。妈妈问了两句,都被她极不耐烦的打发了,自己也是心情不好,口气自然也不怎么好,母女俩说得很不投契,不欢而散了。
过了好一阵,贝贝心里的恐惧还是一点没减少过,她有些瑟缩,骂他骂得久了,到生出委屈来了。她关了手机,想着彭程打不过来电话了,情况也许会好点,可是转念一想,又有些担心彭程万一到打来家里可怎么办呢?这念头一提起来,她吓坏了,这可不是没可能的,这不正是他找她的方式吗?她有些不知所措,窝在床边儿的角落里,轻轻的颤抖,很快就吓哭了。
屋子里父母都在看电视,唧唧呱呱的是些往年的小品集锦,爸爸喜欢看,但他不怎么乐,妈妈零零碎碎的笑声也不那么起劲儿,贝贝想起电脑桌上的固定电话,默默的走了过去。
家里的电话换了个新话机,后面连着线,一直没入电脑桌的下面。贝贝悄默声坐在电脑前面,也歪着头看电视。那些电视节目被来来回回拨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台词贝贝记得比演员都清楚,嘻嘻哈哈的笑声,她却比父母笑得更起劲儿了,使劲儿的掩人耳目,趁着没人注意的功夫,她拔掉了电话线。
啪的一声响,贝贝故意的使劲儿笑了两声,让这声响模糊得听不清楚。这下她如释重负的深吸了口气,先没马上走开,坐在那里继续看着电视。好一会儿过去了,她还以为真的没人会注意到电话线拔了,便起身打算回去,刚才走到门口,就听爸爸在身后问了一句:“哎!这电话怎么不亮了?”
真是紧张得很,贝贝有些害怕,她要怎么解释自己要拔掉电话的原因,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她似乎并不用这样紧张。姑娘整张脸逼得通红通红的,也不敢转过来。她很害怕,就好像自己的初衷认谁都能看出端倪似的,慌张得不知所措,突然她想到了理由,便说:“我给拔了,影响网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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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时候,贝贝还是睡不着,从和彭程相识以来,她便觉得这夜晚愈发的漫长了。好些事情远比白日里想得更多,也更清晰些,过往的种种,总是在心里被碎碎的研磨,欢愉也好,悲伤也罢都好像是被放大了,连那细枝末节的纹理都变得熟识起来。
原本她心里的翻腾本也没因为电话关机了而稍有削减,全无睡意了,反而是让人越发的闹心了。刚过了十二点,像是一个临界,贝贝脑袋里的难受更加强烈了,她有些头疼,像是必要刚过了十二点,便开始了头疼一样。她又想到了逃跑,大体是午夜细碎的琢磨,连害怕也被放大了数倍,想着想着,姑娘认定除了跑她便再没有别的出路了,于是她打开了电话,留着泪给邵白鸽发了条信息。
“我如果去北京,能不能帮我找个差不多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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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宾馆里,战斗继续升级,很长一段时间里各方力量的对峙,越发的厉害了,每个人都为自己的盘子里少分了块肉而焦虑着,但贝贝并不愤怒。生活里若是一帆风顺,贪念便会使人迷失,倘若有了一点儿挫折,想法反而又单一起来。贝贝从不看别人赚了多少钱,她在意的只是自己赚了多少,她只想快点赚钱,把欠了别人的钱还上就好。那样她就可以离开这里,去北京,或者更远的地方,和彭程,还有他糟糕的人生拜拜。
这大概是她现在能想到的躲避彭程的唯一办法了,但是不是真的能奏效,还不得而知。总之是唯一的办法,贝贝只能无比的坚信,这是个稳妥的,一劳永逸,再无后顾之忧的好办法。她甚至都没真的想过,这件事的可行性是多少,只是觉得离开他远点,他找不到了,一切就好了。
这是个多白痴的脑袋,让人费解。半夜的短信,邵白鸽并没有回电话过来,不是因为他没看见,是因为他知道那是句废话。他早上才看见手机,随手便删了信息。贝贝甚至没有注意到邵白鸽并没有理她,她不知道那是为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但他知道她走不了,她的罪还没遭完呢。
男女间的纠缠?那不是因为男人变态了,那是因为女人喜欢被男人纠缠,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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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亚一直说要来温泉宾馆里看看,好早前就说,那会儿贝贝还才刚调到温泉宾馆里工作,如今也有好些日子没看见她了。自从跟陆彬分手以后,见亚亚的机会也少了,听说她跟严宇也分手了。这个漂亮的朋友就好像是没出现过一样,在贝贝的心里竟一丝痕迹都没有了,日子忙着忙着,突然有一天,她就来了。
明媚的初夏,亚亚穿着一身白色的小礼服,从一群人中间穿行过来,来到总台前面。她的漂亮是如此出挑,咋一见,让人瞠目结舌,她那样明艳的笑着,玫红色的唇膏很衬她白净的脸庞,和白色的小礼服,愈发显得鲜艳。胳膊挽着身边的男人,那男人也冲着贝贝微笑着,伸出厚实的大手掌晃了晃,那人竟是柏大磊。
贝贝有些惊诧,她没料到亚亚会和柏大磊一起过来,亚亚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