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觉得脸上一凉,抬手一拂,掌心上一片湿痕,沈晴再也忍不住了,哭着拔脚便朝院门外跑去,陶二夫人见此不禁在心里把萧濯痛骂一顿,口中直唤道:“晴儿,娘的晴儿啊......”呼唤声没有得到沈晴的一丝回应,陶二夫人不放心的紧跟在沈晴的后面追过去,就怕她一时间想不开,再干出傻事来。
沈易见此也跟了上去,不过他在出穆老夫人的院子之前,还不忘记叫住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道:“你去回禀祖母,叫她不必担心,我去去就回。”说完便抬脚离开了院子。
沈易一路顺着丫鬟和婆子的指引,一直追到沈晴的院子里,在院中听见了从房间里传出来的沈晴的哭声,他才忍不住松了口气。
沈易又在沈晴的院子里等了一会儿,却没走进去,因为即使他是沈晴的堂兄,但是男女七岁不同席,沈易此刻就算再是担心沈晴的状况,也不能擅自走进去,唯恐坏了沈晴的闺誉,沈晴是即将要选秀的秀女,这些事情就更得要主意了。
沈易又等了一会儿,直到陶二夫人想起他来,派小丫鬟出来传话,说沈晴没事之后,沈易才点点头,转身出了沈晴的院子,他还得回去跟祖母说一声,不然她老人家还担心着呢。
沈易一进来,穆老夫人忙追问道:“晴丫头现下如何了?”
沈易道:“祖母请放心,晴儿那丫头是回她自己的院子里去了,二婶也已经跟过去了劝了,没什么事儿。”
穆老夫人听了紧绷的身子才松懈下来,不由说了一句:“你说这是造了什么孽。”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你可知道萧家那个小子的意中人是谁?”
沈易想了想道:“祖母,我看这事儿不如就算了吧,以咱们沈家的家世,即使是选秀,皇上也不一定会让晴儿进宫,再说几位皇子和皇室宗族里的子孙们这一代都到可以议亲的年纪了,晴儿未来的相公不一定就比萧濯差,何必执着他一个呢”
穆老夫人听了沈易的话,久久不语,然后才叹了口气,声音有些乏力的说道:“易哥儿你说的这些,祖母又何尝不知道,只不过凡事总有个万一,万一晴儿时运不济,偏偏入了宫又该如何是好啊?”
穆老夫人这话说的,沈易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他们沈家虽然是书香世家,是凤阳的大家氏族,可以这么说,就算沈晴嫁到京城任何一户人家,哪怕是皇亲国戚的家中,沈家都是能给沈晴撑腰的,然而对上皇家,就算沈家底蕴再深厚,也不可能跟皇家对抗。
见沈易回答不上来,穆老夫人因为担心沈晴以后的命运,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沈易见祖母难样也是一脸着急,但是对于眼前的这种情况,他还真的想不到任何的解决办法。
过了一会儿,穆老夫人擦了一把湿润的眼角,朝沈易道:“易哥儿,你说我们要是给萧家那个小子的意中人另结一门亲事如何,咱们给她挑一个好人家,不比萧濯差的人选,你看如何。”
沈易没想到他的祖母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干瞪着眼睛,愣愣的看着穆老夫人,过了半晌之后,沈易才犹豫的说道:“祖母,咱们不说给萧濯的心上人找什么人家,咱们还不知道萧濯的心上人是哪个姑娘,再说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万一人家姑娘早已跟萧濯情投意合,难道我们就要为了一己私欲拆散一对有情人么?而且,就算那个女子不知道萧濯对她的情谊,我们找哪家的公子把那姑娘许配过去?倒是勉强凑成,若是成了一对怨偶,岂不是我们沈家做了孽。”
穆老夫人被沈易这一番话说得转过了弯儿来,含着眼泪点点头,道:“易哥儿你说得对,刚刚是祖母想左了,可是晴儿该怎么办啊......”
陶二夫人从沈晴的院子里出来,就直奔穆老夫人这里,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对祖孙刚刚那一番对话,穆老夫人的话说的她十分心动,哪想到沈易一下就把事情给否决了,陶二夫人不甘心,快步走进正堂之中,朝穆老夫人哭诉道:“母亲,母亲您发发慈悲,您救救晴儿吧,您可怜可怜晴儿吧,那天家岂是能轻易就进去的,皇宫里贵妃一家独大,就连皇后也得对她避让三分,晴儿若是进去,岂不是碍着了贵妃娘娘的眼,母亲,求您开开恩吧,救救您唯一的孙女。”
沈易没想到他已经快把祖母给劝回来了,哪成想这二婶进来一通哭求,看祖母此时的神情,估计又要心软了,沈易不禁头疼的叹了口气。
就在穆老夫人面对陶二夫人的哭求,刚想说话的时候,一道中气十足,声如洪钟的声音突然从房门外传了进来:“都哭什么哭!”
穆老夫人和陶二夫人这对婆媳正对着脸哭泣抹泪,突然听到这声音响起,不由一愣,继而抬头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外大步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沈家的一家之主,上一任的工部尚书,沈老爷子。
沈老爷子身材高大,年轻的时候就生得仪表堂堂,以至于下面的子孙后代们就没有长得丑的,只有沈二这一个意外,不过沈二如今的样貌不出众,完全是因为他自己长了一身肉的原因,再是英俊的长相,也得让那一身肥肉给撑没了。
如今步入花甲之龄的沈老爷子,虽然青春不在,他的脸上也布满了褶皱,但是那些沟壑代表的是多年阅历的深度,每一道皱纹都是饱含睿智的。
换句话说,即使是年迈的沈老爷子,也是个气度过人,仪表不凡的英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