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你妈是怎么教的你?!”盛建国板着脸沉声道。
盛夏笑了笑,捋了下耳边的碎发,“盛总可能还不知道……我妈她,死了。”
她说:“白屏枫,她死了。”
盛建国顿了下,但也是顿了一下而已,就好像是听闻了一个陌生人的死讯。
盛夏忽的就笑不出来了,一贯如同面具一样挂在脸上的浅笑就那么消失了,心中余下的只有一片苍凉,一条生命,在不重视的人眼中也不过就得到了,一两秒钟的停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在死之前,眼睛还直勾勾的看着门口的方向,盛总知道,她在等什么人吗?”盛夏问了一句。
盛建国错开了她的视线,“……这不是你伤害媛雪的理由,你知不知道媛雪从小就体弱多病,伤口的复原能力也比一般人要慢上很多,她这一次从病床上摔下来,前两天刚刚结疤的伤口又裂开……”
盛夏这才明白过来,盛媛雪到底是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让裔夜脸色大变的将他拽到医院呵责,让盛建国板着脸教训她,原来……是因为,盛大小姐在跟她通话结束后,情绪太激动,从病床上摔了下来。
“盛总如果真的关心自己的女儿,不如就去教教她,不要去破坏别人的婚姻。我和裔夜已经结婚,这一点,还需要我再强调一遍吗?”盛夏打断他的话。
盛建国闻言,沉下了脸:“盛夏,裔夜喜欢的是媛雪,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你如果真的懂事,就不要再勉强下去。”
盛夏敛眸,“如果我非要勉强呢?”
盛建国:“你……”
“不知羞耻。”赵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厌恶的看着她,“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上梁不正就不能指望下梁能直到哪里去,我们家是欠你们母女的是不是?你那个妈想要抢我老公,你现在来抢我女儿的男朋友,还这么理直气壮,你们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羞耻心吗?
盛夏轻笑了一声,温温凉凉的开了口:“感情如果讲究先来后到,那我妈比赵女士你要早些年认识盛总。如果讲究道德,我是裔夜名正言顺的老婆……如果这样一算,没有羞耻心这四个字,我想,赵女士比我更合适一些。”
要说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盛夏曾经是辩论席上的高手,也是谈判桌上的常胜将军。
赵晓姿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只是或许是她平日里把利爪藏的太好,让所有人都以为除了在商场上,她都是个温良可欺的软柿子。
“你就是这样跟长辈说话的?没教养。”赵晓姿摆着长辈的姿态,教训道。
盛夏眉角微微上扬,低眸浅笑了下,“我有没有教养,还用不着赵女士关心,病人我也探望过了,两位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赵晓姿怒目而视,“你害的我女儿伤口裂开,没有一句道歉的话,就想走?”
盛夏:“赵女士与其在这里对我兴师问罪,到不如好好的去管教管教自己的女儿,不要大半夜跟我老公打电话,我不过是提醒她避避嫌而已,她受不受伤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个……”赵晓姿扬起手,就准备打过来。
盛夏抬起了手,她的反应很快,完全有能力握住赵晓姿打过来的手,或者直接躲开。
只是余光却看到了搀扶着盛媛雪从病房出来的裔夜,两人依偎在一起的模样,般配到了极点。
盛夏只来得及感到呼吸一滞,下一秒“啪”的一声,赵晓姿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走廊里很安静,所以这一声巴掌显得格外的响亮。
盛夏后知后觉的抚了抚刺痛的面颊,慢镜头一般的抬眸看了眼赵晓姿,然后,高高的扬起了手。
既然,她说自己没教养,盛夏就准备给她演示一下什么叫做没教养。
“裔哥哥……”
几乎是在盛媛雪出声的同时,盛夏扬在半空中的手臂就被牢牢的钳制住,而钳制她手臂的人,是裔夜。
盛夏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说:“……她打了我。”
裔夜的眼神闪了闪,却到底还是没有松开手,而是将她整个人扯到身后,阻断了她与盛建国和赵晓姿的对视,“我们回去。”
说完,不等盛夏有所反应,也没有招呼,径直从医院出来。
两人身后是赵晓姿不满的声音:“……竟然想要跟长辈动手,真是没教养……”
盛建国沉声:“你少说两句。”
赵晓姿:“你现在是在怪我?”
“……”
盛媛雪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和并肩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医院门口,盛夏狠狠甩开了他的手,抬头看着他,没有质问,没有埋怨,甚至没有生气,她只是问了一句:“满意了吗?”
裔夜看着她红肿的面颊,眸色深了深,“……回去拿冰块冷敷一下。”
盛夏蓦然轻笑了一下,嘴角扯动面颊,有些疼,“裔夜,如果今天被打的人是盛媛雪,你会拦着她还是帮她打回去?”
裔夜没有回答。
盛夏苍凉了笑了下,转身。
走了两步以后,她却又停下了脚步,低声说了句:“……裔夜,终有一天,盛夏不会再爱你。”
等所有的爱意消散干净的时候,盛夏就不爱你了。
……
“盛夏,来西华帮我吧。”电话里,萧霁风做出邀请。
盛夏顿了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