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赵怀研一直很恨父亲,他的父亲,也是许多人的父亲。
不过安慰的是,他的母亲,是他一个人的母亲。
他幼时的时候受人欺负,甚至一岁大时,家里差点把他丢了。
幸好他娘去街上一个一个的问,一户一户的找才将他抱回来。
在他三岁以前的这些伤就像他身上的疤痕,都在时间的催化下慢慢淡去。
但是他永远不会忘记,自打娘带着他进门时,从戚氏眼中传出的怨毒,仿佛要透过骨头将他射穿。
最开始,是孩子之间的过分打闹,大少爷和三少爷虽然也不对付,但是这个不知道哪蹦出来的四少爷却是最好欺负的。
年纪又小,力气不大,最重要的是,爹不疼,娘不管,他经常伤痕累累地回房,回房之后只有一个爱哭的娘,和一堆难喝的药。
许多下人经常在他面前说一些难听的话,说他娘倒贴,他也说不定是个野种。
他四岁的时候,他娘被一个下人强暴了,在他的面前。
他被绑在凳子上,硬生生地听完了他娘亲的每一句嚎哭,每一句拒绝。
自那天开始,他就真的没有爹了,他爹是别人的爹,他娘才是真正的娘。
那个强暴他娘的下人丢了几个铜板给他,让他去买糖吃。
他娘忍受不了侮辱,寻了个找死的日子,将自己挂在悬梁上,自缢了。
那个下人从戚夫人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二十两银子。
夜晚,等到他熟睡之后,他用绳子捆住了这人的手脚,随后用一把刀扎进了这个下人的肚子。
他很聪明,在下人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件衣服,塞住了他叫疼的喊叫声。
血混着尿淅淅沥沥的往下流,不是很好闻得味道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你们也许不知道吧,人被扎进肚子里,不是一下就能致命的。
下人在赵怀研的威胁下一字一句的把事情交代了,他只求赵怀研留他一条命,给他找个大夫吧。
赵怀研看着他扬眉一笑,说了一句:“好。”
他将麻布衣裳塞回下人嘴里,握着刀在那个流血的洞里转了两圈,成功地将他送进了地狱。
那个晚上,赵怀研去给他找了大夫,许大夫看着经常看诊的小四少爷浑身血迹,就像是从地狱来的使者一般,方寸大乱。
不过许大夫很快镇定下来,想到了这可怜的母子两,他帮忙替赵怀研洗了个澡,还埋了尸体。
他清楚,赵怀研不会好过了。
第二天,赵家传来消息,赵怀研傻了。
赵怀研尽管痴傻了,戚氏却还是不放心,她将慢性毒药混入赵怀研喝的药中,让他着实虚弱了不少,差一点挨不到6岁。
许大夫真是见识到了大户人家的肮脏龃龉。
他替赵怀研开了方子,偷偷的买通了小丫鬟替他送药,一口一口的药将赵怀研的命给抢了回来。
渐渐的,戚夫人也相信了,或许真的是赵怀研命大,既然林氏已经嫁进了赵家,那就给她留个种吧。
每当夜深人静,他的娘总会在梦中让他出去自己玩,然后备好一条白绫,和他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