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县长也被自己的夫人连拉带扯地过去了。
整个临邑县并不大,一共四坊、十条主街,长平县主买下的那条街,是在北城的东北坊里。
长平县主还真是没脑子,只知道那里最便宜,却不知道一旦匈奴人破了城,首先抢的就是最近北城门的街。有时害怕增援过来,抢到一些后就撤了,所以那里的铺子才最便宜。
还把整个一条街都买下来,除了说钱多人傻,还真是难以形容长平县主的豪迈之举。
夏日依旧毒火,坐在牛车里,感觉象是坐在蒸笼里。刚到街口,就听到外面各种叫卖声,好不热闹。
还没去卖布料首饰的店,先去买了几碗冰碗解暑。今年夏日太过炎热,虽然各府各处,在自家的冰库里都备足了冰,可外面的冰,价格还是涨了三成。
冰块吃出了肉的价格,周县长有点肉疼。
一碗冰碗下肚,终于感觉凉爽点,下车去买布料。
门口就有人拦着:“这里分男客女眷,请这位大人到专门招待男客的店里。”
看着店里伙计穿着打扮得体,手指着街对面的一家店。周县长哭笑不得,什么时候店还分男女了。
转而嘱咐自己的妻子:“儿子我带着,两个闺女只准买一千两银子!”
周夫人答应了下来,带着二个女儿进了店。
周县长带着大儿子到对面店里,店门口等候着的伙计拉开厚实的棉帘,一走进,顿时感觉冷气扑面而来。
店不算很大,因为窗户关着、门还挡着厚实的门帘,所以点着油灯和蜡烛。而在店中央,放着一个大盆,里面装满了冰块。
怪不得那么凉爽,原来是放着冰盆。
店里还有三组客人正在挑选货物,都是老子带着儿子,兄长带着胞弟。
一个伙计过来招呼,行礼:“拜见周大人和令公子。”
临邑县并不大,认识县官也很正常。周大人双手背后,挺着将军肚:“好说!有什么好货拿出来吧。”
伙计一看就知道一直就是干这行的,说着官话,举止得体:“两位先看看面料吧,请!”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周县长就知道,为什么冰那么贵,这里还摆着那么大一个冰盆……他的汗都下来了,又一次的下来了。
又不敢胡乱说贵,四周的客人都在默默地挑货,喊出来,还以为他堂堂一县之长没钱呢。
也只有用较为缓和地话说:“东西是好东西,也太贵了吧!”就那么一件衣服的布料,就要好几千两银子。这哪里是布料,大约用银子拉成银线织成衣服,都没有那么贵。
“周大人,这可是蜀锦。”伙计不卑不亢地说:“看看这花色,这图样,不要说这里,就算是在都城,有哪家店铺能拿出这样的货?不要说三千两银子,就算是卖五千两,照样有人要。而且这里都是独一无二的,挑一块少一块。”
周公子在旁边叫:“爹,就这块,就这块嘛。”
三千两银子呀,周县长头都大了:“能不能……咳咳……”
便宜两字实在是说不出口,好似早就说过,长平县主的店里,从来不议价。
周县长也只有迂回地说:“犬子尚且年幼,身体还在长,买那么好的布,过二年就有可能不够穿了。”
伙计回应:“可以做得宽大点,如果周公子长高了,可以再改成外衣。”
“爹就这块嘛,这块好!”周公子一个劲地嚷,让周县长好下不来台。
看看是囊中羞涩,伙计又拿出一块布料来:“周大人看看这块可好,这块稍微素雅了点,但领口袖口镶上蜀锦的边,也非常适合周公子。您看看这蜀锦边,配上这布料,多文静素雅。这块布料三百两,蜀锦的边条是二百两。”
周县长一听立即摸着胡子,煞有其事地说:“嗯,这块确实很好。”就五百两银子,比起三千两,不贵,不贵呀!
周公子立即嚷:“我只要那块,这块没那块好看。”
“你懂什么!”周县长瞪起眼珠子,为了银子,就算是亲儿子也要骂:“现在朝中注重勤俭,你穿着一身的蜀锦,不是等着你爹被言官弹劾嘛。就这块!”
这下周公子也只能作罢。
伙计立即叫人把这块布料和蜀锦边给包起来,笑容可掬地说:“还要看看相配的头冠和簪吗?都是以前秦岭王府里才能有的宝贝。”
周公子立即猛点头,而周县长满嘴苦涩。
选了和衣服相配的金冠,又是五百两银子没了。扇子和扇子上的吊饰,又是二百两……
“周大人,周公子走好。东西和账单等会儿会一起送到府上。”伙计恭送着。
周县长从凉爽的店里一出来,热气就扑面而来,头重脚轻地上了车。这一来,一千五两银子没了!
坐在车里,就看到周夫人和两个女儿回来,拉下笠帽后,三张脸都是喜气洋洋的。
周县长忐忑不安地问:“花了多少?”自己负责采办,都花了一千五百两,而女人花起钱来,更没轻重。
周夫人和二个女儿脸上笑容凝结,周夫人小心翼翼地伸出根手指:“这个数!”
“哦,一千两,那还行!”周县长松了口气。哪怕二个女儿一人一千两,也是二千两的事情。
“不是……”周夫人鼓起勇气说。
“啥?”周县长顿时叫了出来,不可能是一百两,那就是:“一万两?!!!”
豁出去了,周夫人扬起头:“反正二个女儿都要准备嫁妆,以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