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希宁将头发上的玉钗取下,放到桌上:“这东西太贵,我不能要。”
抑尘没去看桌上那支不知道多少价格,但可值千金的玉钗,而是看着发髻散落,一头黑发披下的她,琥珀色的眸中依旧平静似水,也让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有勇气看着别人。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你把收下的再退回。”抑尘的话让她一时难以辩答。
后面的墨冥一个冷嗤:“哼,她曾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而站在抑尘身后的周瑞“噗嗤”笑了出来。
这下希宁不得不捂额了,这里哪里有地洞,没有就挖一个,把她埋了算了。
“原来如此,确实是我的过错。”短暂的静谧后,抑尘开口了,意外的是在道歉。
希宁有点诧异地放下手,望过去。
君子如玉,抑尘端坐在那,容姿让人看得晃眼,说话声微柔平静,好似泰山压顶都会如此。嘴角隐有笑意:“这礼确实对你而言,太重了点,让你心存担忧。”
转而抬起手,缓缓道:“周瑞,把那支木钗给我。”
周瑞立即上前,将一根钗轻轻放在了抑尘举起的手中。
“原本以为,星光玉钗才勉强配上你的光华,却忘了你岂是为了财物,受人恩惠的俗人。”抑尘将木钗放在桌上,手指细长洁白,和乌黑的木钗形成鲜明的对比。
木钗通体黝黑,隐隐泛出暗红木文,也不知道用什么木头雕刻的,同样的木钗顶部刻着玉钗一样的祥云如意,放在一起,如果不说,还以为是一对。
抑尘说明此钗来历:“此钗是我闲来无事,随手用身边老藤根雕成,如不嫌弃,请收下。”
这钗不要钱的,她伸手拿起木钗,感觉木钗的重量比玉稍微轻点。重量上轻点,可价值上轻了不止一点点。
细细端详,不禁笑道:“雕得就跟玉钗一样,没想到大神好手艺。”
“任务里有一雕刻师,虽不能鬼斧神工,雕个小件还是行的。”一只如玉般、指细白的手轻轻捏住了木钗,指尖近靠着她的手,虽没碰到,但如玉般的手,让她看得眼都晃。
失神中,木钗被轻轻捏拿走,抑尘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身后:“我帮你戴上吧。”
“这~,不大好吧……”希宁只感觉,头又点晕,嘴里发干。可人家一言一行坦荡如君子,如果她有什么想法,反而显得龌龊至于,还小家子气。
感觉抑尘挽起她的长发,声音依旧平静柔和:“发如瀑,黑如墨,却柔如丝,都说字如其人,发如其心,看来你也是心软之人。”
是不是心软之人,她不知道,反正此时此刻,心都乱了。
挽了个发髻后,将木钗插上,举动轻柔似水。
抑尘又回到了原位,照旧坐下,略微打量番:“还是挽上好看。”
希宁脸不由一红,之前长及膝盖的头发披散着,还穿着白色儒裙,那样子想想就知道,象个女鬼。
“那个……”她一时不知道称呼对方什么,有点张口结舌。
“别号云月,可称我为云公子。”
好嘛,连别号都有。完全汉化,看来喜欢中土文化。
貌如天上玉兔,薄云无法挡其皓,反而增加其魅。明月当空,抑万千尘,云月如其名。
“云公子……”她舌头打结。有很多问题,可一时不知道怎么问,也问不出口。
抑尘看着她,眸如水般微荡涟漪:“我如何称呼你?可否叫你宁宁?”
呃,宁宁。听上去象是闺中昵称,太亲昵了点,好似我们还不熟呀。
在后面的墨冥阴阳怪气:“别以为拨开云雾见明月,岂不知还有风急翻霜冷,云开见月惊。”
钱起的《送征雁》
秋空万里净,嘹唳独南征。
风急翻霜冷,云开见月惊。
塞长怯去翼,影灭有馀声。
怅望遥天外,乡愁满目生。
好嘛,原本好好意境,硬是被豪气又悲凉的词句给冲得烟消云散。就差点没说,乡愁变为了情愁,就不知道如何伤感了。
煞风景的事情,墨冥做起来还真是不惜余力,或者说游刃有余吧。
捂额呀,这黑暗系统是腹黑高手,这云月公子也是撩人高手,就她一个菜鸟,弄得好被动。
“宁宁不必烦忧,想问什么尽管问。”抑尘好似知道得挺多:“你不象我那么清闲,难得的时间,却用于请我。此情我心领,如有惑,我乐于解。”
好一个翩翩云月公子,希宁心一横,直接就问:“主神是什么?”
那么简单的问题,就跟一个人问“人是什么”,问出来就跟三岁**小儿,让人发笑,可偏偏她就是不知道。
抑尘却没有任何嘲笑,依旧似水如玉,温和待之:“是所属位面的至高神,能创造那里万物,制定规则,云云苍生所谓的神,亦是天神。”
加上看着她的星球从一片死寂慢慢有了生机,看来之前了解的没错。
当一个问题得到了答案,另一个问题立即就会冒出。希宁问:“主神从何而来?”
星球上的万物既然都是主神带来的,那么主神又是从哪里来的,如何诞生的?为毛她就那么倒霉的有了墨冥这个黑暗系统。
周瑞此时的目光对准了抑尘,而墨冥将抬起的脚也放下了。
这次抑尘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过了几秒,这才缓缓吐出:“此事以后你会慢慢知晓,有时自己寻找答案,不是更有意思?”
有意思个屁,不过说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