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宁就靠在那里看着赵映雪演戏。
赵映雪将刚才徐姨娘教的话说了一遍后,云雾绡的帕子放在盘子里放在了希宁的面前。
希宁装模作样瞅了眼,身为主神,去带不走任何一样东西,而且云雾绡再好,有人家男神送的玉钗好吗?
她含笑道:“果然是好东西,其实不用那么客气,自家姐妹,总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这次太傅府请赏花,听说三妹不去,那我也不去了。”赵映雪低着头,手指紧绞着罗帕:“可这样,就怕柳小姐笑话我们怕了她……”
“怕她?”旁边的冬梅一个冷嗤:“如果怕,脑门也不会被砸。”
在一边的秋叶瞪了她一眼,小姐都没发话,轮到丫鬟说了?更何况是外府的贵女,轮得到丫鬟私底下嚼舌根。
旁边的鸳鸯看得真切,更是放心了。
徐姨娘说了,如果这事成了,她就可以当二小姐的陪嫁丫鬟去三皇子府。以后二小姐怀孕了,她的机会就来了,代为侍寝,怀上个一儿半女的,那就从丫鬟成了妾。
三皇子如果登上大宝,成了宫里的娘娘,那她不就一飞冲天。
只要成了娘娘,那她的孩子不光是皇族血脉,那更有可能争下龙位……
自从听到徐姨娘的承诺,她二个晚上都没睡好觉,越想越美,所以要不惜余力地帮着二小姐成事。
鸳鸯壮起胆子说道:“要不是有三小姐在,二小姐真是要被欺负死了,二小姐对三小姐一直感恩着。徐姨娘说这帕子就连大小姐出阁时都不舍得给,就想留给二小姐,结果二小姐还是要了来,说什么也要送给三小姐。”
“多嘴!”赵映雪侧头轻声呵斥,转而笑着道:“三妹别听她胡说,这府里什么好东西没见到过,我就是见这料子好看,绣工也是宫里的,这才要了来。想着三妹用着,才显华贵,否则也只有压箱底,反而可惜了。”
这一番服小做低,好似让三小姐挺高兴的。拿起了帕子仔细看了看:“嗯,是不错。”
放下后,希宁悠悠道:“那么好的帕子不拿出去给人瞧瞧,确实可惜。那就去太傅府坐坐,有意思的话多坐会儿,累了就回来。”
赵映雪按捺住心中的狂喜,依旧微微低着头:“那我也去,有三妹在,我心里才稳。”
说得那个情真意切,不过倒是真的,毕竟坑都挖好了,主角不到场怎么行?
到了赴会时间,赵映雪特地换上了藕粉底的烟笼梅花细花裙,梳上芙蓉髻,插上桃花簪,又贴近、又不显山露水地提醒别人,上回诗会上她可是拿到了彩头。
她站在府门口,看到赵映红还是那套鹅黄色的裙子,连发髻头钗都没变,就是外面的氅衣由皮毛换成了适合这个季节的棉氅,不由地狠狠地苏了把。
穿成了这样,是要提醒柳如絮额头被砸呀。就不能稍微低调点,今天可是太傅府做东。
还笑着问:“二姐,我今天这身可好?”
赵映雪打起笑容来:“这色只有三妹穿得最好看。”
希宁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云雾绡帕子,抬起头笑得很是灿烂:“我也觉得我穿得最好看。”
“那是,打今日起,大约京中的鹅黄料子都没人买了。”赵映雪这个奉承有点露骨,但也让赵映红笑得越发开心。
等了会儿,赵映月的侍卫跑了过来:“三爷身体不适,不能去了。”
“怎么了?”希宁微微皱眉。
“可能早上吃了什么,开始闹肚子。”
那是鸳鸯早上去拿早饭时,偷偷给赵映月的面汤里下泻药……赵映雪不安地道:“要不我们不去了吧。”
侍卫道:“三爷说了,不严重,但为了避嫌还是不去了。就上了二回茅房,为了补上,这会儿三爷在院子里练武呢。”
除非生病,每日练武是镇国将军府的习惯。补上证明身体没问题,是怕在人家府里,肚子又不舒服了,当场放了气什么的,那就贻笑大方了。
听“那就好。”到这话,希宁点头,转而对着赵映雪:“我们还是去吧。”
“好!”赵映雪把心放了下来,偷偷看了眼身边的鸳鸯,干得好!
如果泻药下得太多,真的严重拉肚子,那极有可能去不了。总不能自己的兄长病了,自己却跑去交际?
鸳鸯有点迷糊,生怕不够,她还下了双份,就怕赵映月跟着去。怎么上了二回茅房,就好了?
想想有可能赵映月吃得少,或者感觉面的味道不好吃,就改吃其他的,所以药效就打了折扣。不管怎么说,事情办成了就好。
车还是两辆,不过徐姨娘派人请示赵夫人用车。果然依着徐姨娘的想法,赵夫人为了不苛待庶女,派人去问了二房后,将府里另一辆给赵映雪用。所以两辆车的样子,从规格到装潢豪华程度,差别并不是很大了。
希宁坐在车里,突然车窗帘布掀起一个脚,一个小纸卷从车窗外扔了进来,稳稳落在她跟前。
秋叶捡起纸卷,掀起窗帘,窗外的一个侍卫骑着马,面无表情地往里看了看,但目光落在秋叶捏着纸卷的手,眨了下眼,随后将头转了过去,依旧跟着车走。
窗帘放下后,希宁从秋叶手里接过纸卷,打开来看,上面写着一个字:“慢”。
慢什么呢?秋叶和冬梅都不懂。
希宁嘴角勾了勾,将纸扔进了旁边车桌上的半盅菊花水里。纸条上的字在微微发黄的水里划开,最后模糊一片,看不出原先写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