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劫了别人,还居然要东西,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德昌帝又气又好笑。不过明着说,总比暗中使坏的要好。
就听到赵拂绫说:“臣女想着还是回府多读点书、练练字,如果有那方砚台,每每累了都会想着圣恩,激励自己坚持一下。”
说就说了,眼睛还紧盯着那方上好的端砚。
多读书能懂道理,读书练字多了,自然少去外面惹祸……看着那双熟悉的眉眼,想到她娘第一次见面时,夸他字好,德昌帝脑子一懵:“那就赐给你了,以后好好读书练字。”
“哎!”希宁喜笑颜开,但赶紧地站起,一脸正色地行礼谢恩:“多谢陛下赏赐,臣女回去后一定多读书练字,以报答圣恩。”
拿到砚台就那么高兴吗?倒是不贪心,否则要郡主封号的话,因为时机不对,肯定要为难。原本就不知道如何补偿,就算这方砚台是自己喜欢的,送了也就送了。
“起身吧。”随后德昌帝觉得不大对劲,站起来后,怎么眼睛盯着旁边的官窑青瓷笔洗?
哇,雨过天晴青瓷笔洗,不要说现代了,就算是现在,也值个千把两银子。希宁眼睛发亮着:“陛下,要不那个笔洗赏给臣女吧,否则臣女到哪里去买个和砚台相配的笔洗呀。”
确实难买,原本就是千金难求的御用物品。砚台都送了,笔洗也不算什么了,德昌帝叹了口气:“一起给你!”
“多谢陛下。”希宁再次下跪谢恩,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如果跪一次就有一样,她能把整个书房给搬空了。
起身后眼睛又瞧上了龙案,那镇纸就算了,上面刻着龙纹。但其他东西……:“臣女这就去买笔墨纸,回府就练。”
德昌帝……
等希宁高高兴兴走出御书房时,身后跟着两个内侍的手里都捧着两三个锦盒。
德昌帝胳膊搁在空荡荡的龙案上捂额,哭笑不得。算了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要去街上买笔墨时,又盯上哪个,顺道打个劫。
魏王在府里等着消息,可过了三天,还未等到消息,再等下去自己儿子的淤青都快要散了。于是穿好朝服,去宫里直接问官家去。
到了御书房,掌事的宦官拦在了门外,脸上堆着假笑:“魏王殿下,洒家还是劝你别进去了,回去叫郡主和世子离永安县主远点就是。别明知道她这样,还一个劲地往前面凑。更何况,世子还半夜里黑灯瞎火的拿着棍子偷袭县主来着。”
言下之意,还是世子的错,没追究算不错了。
魏王还算是冷静,拉长着脸:“官家没召见永安县主吗?”
“哎呦,别提了。”掌事宦官笑得比哭还难看:“官家立马就命人去把永安县主给叫来了,结果永安县主走时,官家的龙案干净得就象洗过一样,全给永安县主给要走了。官家现在用的是库房里刚拿出来的,还用不大惯呢。洒家也是好心,魏王殿下你现在进去,不是找堵吗?”
魏王……赵拂绫把官家都给打劫了?
魏王走后,掌事宦官走了进去。
德昌帝正看札子,时不时提笔用朱砂在札子上做批复:“走了?”
“回官家,走了。”宦官恭敬地回话。
走了就好,魏王不傻。想想魏王世子拿着棍子去打赵拂绫,幸好赵拂绫身边人多,否则真出了事,怎么和太后交代,也对不起死去的楚王呀。
外面郑淑妃求见,带来了酒酿圆子。
正好批阅了许久,有点累,德昌帝准了后,将笔放在笔搁上,笔却放在最顶峰上,“吧嗒”落在了山底下,总算是稳稳搁着了。
对了,新的笔搁均匀的五峰,之前是大小间隔不已,就象是山峦起伏。果然还是没习惯呀!
想到被全部“掳走”的那套文房,德昌帝有点懊恼,那些可是一直用惯的、最为喜欢的。想了想后道:“派人去永安府里看看,县主练字练得如何了,以后每天把练好的字拿来给朕瞧瞧。”
旁边的内侍应了一句后,小碎步着出去了。
此时郑淑妃走了进来,听到后并没有表示什么。走到了旁边,随行宫女将食盒放在了桌上,打开了盖子。
郑淑妃用勺将酒酿圆子从大碗里捞出,放在小碗里,随后放在了盘子上。
旁边的内侍先用银针测试了一下,再用勺子捞出来一点放在另外的小碗里,吃了一口后,这才恭敬地退后。旁边的掌事宦官将盘子端起,呈给了德昌帝。
德昌帝拿起后,舀了一个。
郑淑妃赶紧含笑提醒:“小心烫。”
德昌帝吹了吹后,将小圆子放进了嘴里。这酒酿圆子放在了大碗里,碗大能保温,多烧点就是为了让他吃到热的。
甜度正好,圆子糯滑。德昌帝笑着:“有心了。”
郑淑妃也笑了起来,好似他多吃一口,就高兴一分。
太子时,不光娶了已故的皇后,还有两位侧妃。现在只剩下了郑淑妃,郑淑妃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而且这次三皇子被人算计,德昌帝感觉有点对待了她。
正要再说点体己的话,外面又有来报,说是冯贵妃来了。
梳着高高宫髻,插着全套红宝石头面,一身华服的冯贵妃带着宫女走了进来,而随行宫女手里也挎着食盒。
郑淑妃对着冯贵妃行礼,虽然郑淑妃先嫁与德昌帝为侧妃,可冯贵妃后来者居上,这位份在,低的应该向位份高的行礼。
冯贵妃没搭理,眼睛瞟向了龙案上已经快空了的小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