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三妹说到后头,声音哽咽,眼泪都流下来了。
费停山皱了皱眉头,小声说:“三妹哦,我的小姑奶奶,别着急,哭也没有用呀。”
米三妹泪水涟涟,鼻涕都流出来,扑通就跪下来:“上人,我妹妹自告奋勇去的,我愿想着,她只是通讯兵,可是,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这若是折了......我可怎么跟我娘说呀....呜呜呜......我也不活了......”
郭益教头对林夕说:“今上,我也觉得,咱们放一放照明弹,也是有必要的。”
费停山连忙说:“对对对,咱们三里火还有九枚,放一枚,也有利于向周围宣示武力。”
林夕说:“那就向着北偏东方向,四十五斜向上的刻度,放一枚吧。免得别人以为咱们死绝了。”
米三妹立刻破涕为笑,虽然眼泪和鼻涕还挂着:“谢谢今上、谢谢今上,我给您磕头了......”
.......
罗统制大寨大帐,蒋力夫的亲兵百旺死了,蒋力夫黑着脸把百旺两眼帘蒙上。
罗统制关切地问:“力夫兄,节哀。来人,把百旺抬出去,找一口棺木好生收敛,如此忠贞烈士,实为难得,那个,蒋统制果然御下有方。”
罗统制性子虽然软弱,但是根正苗红,荫功授补,找了个后勤的差事,这也是个肥差,又很安全,谁知道战事逐渐升级,原来备用的物资仓库,竟然变得越来越重要,罗统制水涨船高,管辖的物资越来越多,官位越来越高。
罗统制的好处是,性子软,对谁都是一副笑脸,对手下也很是体贴,加上粮秣仓储重地,油水丰厚,也不吝啬赏赐,一来二去,罗隐竟然隐隐有一代明臣的风范,很受追捧,部下忠于任事。
罗隐有一样好处,就是喜好黄老之学,而且,学的好不好单说,但是身体力行,这样一来,对于逢迎结纳,自成一派。
但是这一句对蒋力夫的问候,就变得怪怪的,这句话原本是想替蒋力夫卖个好,有百旺这样死忠的手下,当然可以称为御下有方——然而,百旺之死,却来自甘兹地的叛逃,
所以,这句话的解读就很耐人寻味,意义不明起来。
大帐里面一时间沉默起来,等到亲卫把百旺抬了出去,足足一盏茶功夫,没有人说话。
罗统制呷了一口茶,胖胖圆脸郑参军会意,轻咳一声:
“诸位,诸位大人......如今,为之奈何呀。”
没有人说话。
罗统制有点不高兴,但是他本身不是个战将,打仗的事情,还是发憷,于是又对胖子郑参军使了个眼色,又对蒋力夫的方向瞟了一眼。
郑参军会意,对蒋力夫说:“蒋统制,事变仓促,又是您那里的军兵,您说说吧。”
蒋力夫知道绕不过去了,站起来拱手说:
“蒙罗统制不弃,蒋某愿率队出击。只是,如今部下收拢不足两百人,力有不克,还需要人手。”
牛统制腾地站起来,急急忙忙对蒋力夫说:“力夫兄,不可莽撞呀,不过一个亲兵而已。咱们大寨目前,不过偏安而已,并且无论对于宋军还是伪元,若是攻打咱们,必然投鼠忌器。咱们只要守住大寨,最是稳妥,万万不可莽撞呀,我还说那句话,夜战不可,只要深沟高垒,咱们不战而胜。”
钱正将也站起来:“牛统制堂堂一旅统制,如何胆小如鼠,钱某从东线而来,那些伪元敌兵,不足为惧。”
牛统制恼羞不已:“钱正将,如果伪元敌兵不足为惧,如何太傅、丞相还要选择守势?我们为什么还会偏安崖山呢?”
丁剔将趁机也站起来:“两位大人,俱是我大宋股肱,谁都知道,西线临海战事,正是我大宋与伪元决战之所,厮杀激烈,前所未有。东线嘛,伪元毕竟是仆从军为主。不过,兵法云,以正合以奇胜......”
蒋力夫眼眶发红:
“罗统制,我蒋某人现在手下只有百余战兵,抗击伪元,肯定是力有不逮。而今也正是我亲兵队长投递叛国,售卖东主,蒋某颜面扫地,愧对江东。
不过,罗统制,诸位大人,自今天早上到而今,崖山战况,诡异莫名,双方主将,俱无踪影。
最迟到明天,必然有雄豪举旗。
罗统制统辖大寨,兵精粮足,可以一较长短,但是若不能打出威名,谁人能服?”
罗统制被蒋力夫一捧一激,不由心潮彭拜,站起来,双手捂成拱手拳:“蒋统制,果然如此,罗某必不吝啬高官厚禄!”
然后罗统制对郑参军乜眼,扬了扬下巴,郑参军会意,也起来说:“蒋统制,计将安出!”
好家伙,本来还在议论防守的事情,现在蒋力夫自己的亲兵队长投敌,蒋力夫不仅身价立刻降低,还可能被别人抓住这个污点做文章,蒋力夫现在为了自身安危,也只能鼓动罗统制大干一场,而罗统制以儒将自诩,只能激发他抢班夺权的野心,所以蒋力夫直接抛出罗统制想做想说但是不能说也不敢做的事情,无论如何,罗统制负责坐镇大仓,手中最为充足的就是粮秣物资,乱世之中,这个东西就是最有利的保障!果然,罗统制看到香饵,就立刻昏了头,再也按耐不住了。
蒋力夫成功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这时候,其他几位流落到此的各级官员也按奈不住了,牛统制又率先站起来:“罗统制,我老牛认为,如今,战事胶着,各失掌管,从昨天到今天,宋元都损失重大,如今情况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