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正午,天谕殿内仍无任何回应。
殿外,文武百官亦无一人离开。然而,有些身体差的官员却已渐显不支之态,神色开始恍惚。
忽然,人群之前传出一声闷响。
神色有些恍惚的一众人下意识朝声音发出方向看去,便见百官之首,一位未着官服的文士模样的花甲老人双目紧闭,软倒在地。
显然因体力不支昏死了过去。
“帝师!”
一声惊呼,随即百官大惊,殿外喧哗声一片。
天谕殿内,听闻殿外突然响起的喧哗声,萧哲皱了皱眉头,下意识抬头往殿门方向看了看,神色略显担忧。
外面似乎出事了。
萧武天也皱了皱眉头,却并未有什么表示,继续自顾自埋头批阅奏折。
忽而,殿内有风铃声响起,阴暗处人影微微闪了闪。
萧武天眉头微微一挑,随即站起身来,往屏风之后而去。
萧哲目不斜视,继续翻阅奏折。作为皇都的半个主人,他清楚那风铃声非真正风铃,而是暗卫口令。
而皇都暗卫,直属皇都帝君掌控。
不多时,萧武天返回书案前,嘴角挂着浅浅微笑,心情似乎变得十分不错。
萧哲心中略有些疑惑,却并未开口询问。皇家中最忌讳的便是知道得太多,即使是父子也不会是例外。
并不出乎萧哲的意料,萧武天显然也没有同自己分享的心思,只是在坐定后忽而平静道:“哲儿,柳师近日身体不适,明日你可代父王去慰问一二。”
能被帝君称之为师的自然只可能是帝师柳自语。
萧哲有些愕然地抬头看向萧武天。虽然帝师已是花甲之年,身体却是极好的。况且,早朝时他明明看柳师的气色并不算差,怎会突然身体不适了?随即他又反应过来,自己这般着实有失君臣之礼了,连忙低下头,强压下心中疑惑,恭声道:“儿臣明白。”
“嗯。”萧武天并没有计较萧哲的冒失的打算,满意点点头,随即挥手道:“这儿没你什么事了,你便先退下吧。”
萧哲皱起眉头,“父王,那殿外的百官们......”
萧武天再次皱起眉头,不耐道:“告诉他们,三日后孤会给他们答复的,让他们散了吧。”
“可父王......”萧哲还想再说点什么。
萧武天有些烦躁地挥手打断,“倘若他们还想在那儿跪着便让他们跪着吧。你去吧。”
萧哲眉头皱得更紧。父王如此这般,可没有半分要退步的意思,看来与缥缈楼的正面碰撞在所难免了。
心中不由微微一叹,萧哲只能躬身施礼道:“是,儿臣告退。”
萧武天不耐地点了点头。
萧哲听话地躬身倒退着出了殿门,随即转身离去。
萧武天抬头目送萧哲直至消失在天谕殿,随即眉头微微舒展,嘴角挂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
蔚蓝的天空,安静的茫茫大地,有溪流自远处而来,汇于祥和平静的小村落前,哺育着一代代世代居于此处的数百之众,又悠悠延伸向远方。
小溪旁有了一座小亭,古朴优美;古亭内石桌石凳俱全,在溪水潺潺映衬下倒是雅致得很。也不知是小村落村民有心为路人提供歇脚之地,还是自小石亭存在便是如此。
此时,古亭之中,一道身影正安静坐在石凳之上了,手握一杆细杆,悠闲垂钓。
那身影穿了一身简单的白色衣衫,面色温和,气质淡泊,看年纪也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年轻得很。他看似平静普通,只这般坐着,便给人一种渊渟岳峙之感,令人经不住生出自惭形愧之意。
远处一黑衣男子急掠而来,身后拉出一道道残影。随即便见男子在古亭外陡然驻足,之后静静而立。
片刻后,垂钓之人手中鱼竿微微抖动。
垂钓之人微微一笑,随即便见其手微微一抖,银色细线顺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随即只听‘噗’的一声闷响,一条斤余重的大鱼准确无误地落入了他身旁的竹篓之中。
垂钓之人再次笑了笑,随即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微敛,自嘲地摇了摇头。
随即他回过头看了眼黑衣男子,温和笑道:“辰风,来了,坐。”
“殿下。”辰风对着青年微微躬身一礼,却没有半分要依言坐下的意思。
青年也没强求,继续道:“你既然来了,想必事情也差不多了吧?”
“嗯。”辰风微微点头,“皇都那便已经得到消息,只是还不知结果如何。”
青年满意点了点头,随即动作娴熟地开始投饵抛线,随口道:“辰风,你说若鱼儿知道我撒的不是美食,而是饵,它还会不会咬钩呢?”
辰风想了想,平静道:“它若真饿了,还是会咬钩的。”
青年点了点头,“所以我只需静心等待即可。”
“殿下英明。”黑衣青年亦点了点头,随即提醒道:“不过,殿下是不是该回去了。”
青年再次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之后皇都应该会热闹上一阵子,我不在场岂不惹人怀疑?”
听风客栈中,萧风,萧天月,祝青山三人隔桌而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一边悠闲品茶,倒是惬意。
丝毫看不出三人是在等人。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有开门声响起,接着是‘砰’地猛烈关门声。
看来隔壁之人的心情不是很好。
萧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站起身来,冲祝青山微笑道:“请祝兄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