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他抬眸,说道:“齐姑娘,王爷的命令,我们即时便可启程。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小心翼翼的问着话,心中残存着一丝侥幸。希望眼前的少女,能明白王爷的用意,改变心意。
“甚好。东西已经备下了。趁着天色尚早。早些出发也能早一点回去。”齐文鸢微微一笑,眉眼盈盈。
“不知,清月姑娘可是要同您一道回去?”却要鬼使神差的问出了口。语气故作漫不经心。
齐文鸢扬眉,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却要。少年的眉目俊朗,比之富贵人家的子弟,分毫不差。只是。泛白的面上,却带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紧张。
那一抹紧张。被她尽数收进了眼中,已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莫不是,这俩人暗生情愫了吧?倏然而至的念头,让齐文鸢恍然惊觉。到底是穿越过来的人。对自由恋爱这种事情,她并不大惊兄。若是换做了旁人,指不定就冠以私相授受的恶名。想尽办法处罚了。
清月的年纪,比她大上个两三岁。按照古人的惯例,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
想到此处,齐文鸢眼睛一亮,微微一笑回答道:“我本意是让她留下的。只是,她倒是有些想念凤翔了,非要跟我一起走。”
她摊开手,语气显得无可奈何。
却要闻话,面上稍纵即逝一抹失落。他早就预料到会这般,但真正闻说事实,心头说不出的情绪。
他觉得自己是撞了邪,分明之前对于清月,他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而今,却有一种微妙的情绪,缠绕上心头。
昨日的事情,合该解释清楚才是。他默默下了决心。
话毕,却要就双手负在身后,站在一旁等待着。面上的表情,明灭不定。
良久,里间传来了少女清亮的声音,“秀,收拾妥当了。”
却要下意识的循声望过去,果然见清月双手抱着一个褐色的包裹,脸上闪烁着盈盈的笑意。
他不自禁的勾了嘴角,正欲开口。却见清月别过去脸,面上的笑意,也一并隐了去。
昨日,他说那句话,原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并无其他的意思。
“清月,我们走。”
齐文鸢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侧头吩咐了一句。目光炯炯,意味深长的往里间望了一眼。
帘幕帐子里,瓷白色的玉枕之下,有她留下的信。
白纸黑字,写着一句话: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身为郡王之人,是断然不能意气用事的。
她不愿意,她的离开,让他有情绪上的波动。毕竟,他该是一个好郡王。励精图治,造福一方百姓。
“清月姑娘,包袱沉,我来拿。”却要一把抢过捧在清月手中的包袱,说道。
感觉手上一松,清月倒乐的轻松。睨了他一眼,不再吱声。伸手去挽了齐文鸢的胳膊,往大殿之外走去。
齐文鸢望见这一幕,直觉事情越来越向她预料的方向发展,只微微笑着,当下并不戳破。
三人一行,来到王府之外。有了辛郁钦赐的令牌,一路上畅通无阻。那一刻,齐文鸢方始明白了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
马车已经停在府外,枣红色的马,与来时所乘的那一匹,是一样的。
齐文鸢抬眸望了一下天幕,湛蓝空旷,白云悠悠,与初到的那一日亦是一样的。
却足足间隔了数十日。轻轻感慨了下,齐文鸢上了马车。车帘放下,光线突然就暗淡下来。一明一暗,她颇有些不适应,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马儿打着响鼻,然后,马蹄声哒哒,扬起一地的尘土。
天朗气清,行路就快了些。
却要坐在车夫的座位上,将长鞭高高的扬起,然后,再落下。他满腹心事,这一去,不知是喜,还是忧。
眉头忽然就皱起来,扑面而来的冷风,刀子般的划在面上,似乎也并不感觉到疼。
冬日的夜晚,黑的早些。加上气温的寒冷,是极其不适合赶路栈,一一打点好,暂时住下来。
这一日傍晚,刚巧走至阳庄。阳庄是个小镇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却要望着前方,看不见尽头的长路,只觉的不适合继续行下去,就与齐文鸢商议了一下。
齐文鸢虽然归家心切,但前思后想,觉却要的话颇有几分道理,也就应下来。
黑夜里赶路,不仅要耗费体力,还有着未知的危险性。若是半道上,出现个贼人团伙,麻烦可就大了。
辛郁正是考虑到这些,才特意选了辆寻常的马车,以便打消那些谋财害人的心思。
客栈里的灯火昏黄,淡淡的一片,映在黑压压的群山之前,倒显得格外的明亮。
清月心下有些惴惴,她自小在宫中长大,这般的情景,却是不曾体会过。
黑山萋萋,偶然有一两声乌鸦的鸣叫声,凄厉的传过来,听的人头皮发麻。
齐文鸢却是不怕,穿越以来,她从未过过平静的生活。对随时而来的危险性,她一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的表现。
瞧见清月的神色,她不禁暗笑一声。顺手拉了清月的手,微微一紧,安慰道:“莫怕,有却大人在呢。”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这个红娘,她也就心甘情愿的做了。
却要的秉性,她是知道的,是个稳重,值得依靠之人。若将清月托付于他,她是很放心的。
却要想不到齐文鸢会这般突然提上一句,当下,有些局促不安,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