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告诉他事情,也好让他早作准备。算是打个预防针。
“你何时见的他?”莫玄镜抿紧了两片薄唇,眉宇之间笼罩着一抹忧愁。
还是那句话。伴君如伴虎。之前,他以为是皇上一厢情愿。但从今日的情形来看,倒不是这样。
他的表妹,的的确确亦是有着一腔的热情。
齐文鸢抬眸。用一双乌黑的眸子,觑着表兄的面色。见他的神色愈发凝重起来,她的心中倒如小鹿乱撞。慌的不行。
表兄的面上,不同意。三个字,显露无遗。
“正月初二。”她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手心冰凉。她与孟君浩未有婚约,私下里见面。只怕,在表兄眼里,就成了私相授受。
以前在师门,二人是师兄妹的关系,往来见面,倒也合情合理。
但如今孟君浩贵为天子,自然脱离了师门,再谈师门之情,未免有些牵强。
这般想着,弯弯的柳眉之下,便有了两道深深的痕迹。
莫玄镜回忆着,幡然醒悟。正月初二,正是他入宫的那日。难不成,自他出宫的时候,皇上就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想着,心中陡然一震,皇上的功力,倒是比他想象中的好上很好。
“鸢儿,你可想好了,是否要进宫?”
这句话,他之前问过一次。当时,自己的表妹,失口否决,坚定的像块岩石。
但今时今日,事情一再变化之后,他忽然没了底气,不得不旧事重提。
齐文鸢蹙紧了双眉,下定了决心。与师兄久别重逢之后,她蓦地发现,在爱情面前。所有的阻碍,已不再是阻碍。
只要他对她始终如一,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甘心情愿的跳下去。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正色道。
清淡的声音,像是山谷中的涓涓细流,轻轻的淌进莫玄镜耳中。
孟君浩自然不是鸡,狗,而是龙,是天子。无论是什么,她都非他不嫁。
此言一出,莫玄镜便已知再多的劝阻,全然没了意义。莫家的血脉中,最凸显的,便是这股子倔强。
他噤了声,两道英眉微微上扬。微一沉吟,说道:“皇上愿意同你讲梁家的事,自然是信得过你。”他的眼睛越过齐文鸢,望着苍茫的山体,“我也就不瞒你了。徐家的事,皇上交由我全权负责。眼下已经完成了九成,梁家倒台,左右不过是这两三个月的事。”
徐长风是当朝宰相,徐长风的嫡妹是当朝太后。这般显赫的徐家,竟然说倒台就倒台了么。政治上的事,她不懂,闻话也不禁陡然心惊。
一朝起,一朝落。人生总是这般的起起伏伏。
想当年,莫府多辉煌,屹立在整个京城无与伦比的位置。可后来,也不过一纸圣旨,就家道败落。
经过了这么些年,才由表兄重整旗鼓,重新上了台面。到底,是不比当初。
……
徐府。
宽敞的殿中,徐长风正呷着茶,面色格外凝重。手指叩击在雕花的椅子扶手之上,顿顿的一下,又一下。
因了太后的事情,他那一次入宫,足足在养心殿外,跪了一个时辰。
不安的面色中,夹杂着些许的惶恐,他格外虔诚的认了错,说是以后,会多多劝着太后。
听闻到这话,皇上的容色,才变得稍稍柔和了些。亲自伸手扶他起身,语气柔和的说道,还是舅舅深明大义。
既然是过继到太后膝下,当着外人的面,皇上亦是随着太后,唤他一声舅舅。
见皇上眉开眼笑,没有丝毫要责怪的意思,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不已。
到底,当年是他们徐家一手支持他,登上皇位的。这份旧情,总是该念的。
他心有余悸的出了宫,刚一回府,就迫不及待的操办起女儿入宫的事情。
趁热打铁,趁着皇上眼下根基未稳,还需要他们徐家的扶持。早早的送自己的女儿入宫,先声夺人,执掌凤印,是件迫在眉睫的大事。
于是,便寻了借口,说是太后身子羸弱,需要有人照料。
兄妹俩商榷着,以太后的名义,下了一道懿旨,宣他的女儿入宫照拂。
硬逼的不成,就要慢慢的来,凭他女儿的国色天香,俘获个男人,倒不算是件难事。
于是,在徐初雪奉旨入宫的前一日,他将她叫入房中,苦口婆心的一番叮嘱。
说什么徐家的未来,就肩负在她身上,让她好好把握能接近皇上的机会,最最重要的是,俘获帝心,得到圣宠。
徐初雪是徐家的掌上明珠,自小被捧在手心里。哪里遇见过这般的事情,不由得面露惶恐。
父亲,我与表兄自打不相识,恐怕,恐怕……
他拍着女儿的肩膀,嘴角一弯,带着种慈爱的笑,傻丫头,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结婚之前,就互相见过面的。
这般一讲,徐初雪才渐渐放松了些,只是,眉眼间的神情,仍是疏朗淡淡。
从小都是旁人取悦于她,哪里,有她取悦旁人一说。
两日之后,徐初雪便入了宫,同太后一道住在中元殿中。
这一住,效果倒是超乎他的想象。太后命人送来的信上,白纸黑字,写的分明。
皇上对自己的女儿一见钟情,太后借机重提的立妃一事。皇上连半个不字也没说,颔首就答应了。
他将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