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嬷嬷却微笑着摇摇头,慈爱的拉过张尔蓁蹂胰小手握在掌中,看着眼前娇美的姑娘缓缓道:“我大风大浪过了四十多年,伺候过太子殿下,伺候过太后娘娘,便是在圣上面前那也是过了脸的,可到头来又如何,钱财散尽,险些病死。可这么多年来,宫里人来来去去,今儿没一个,明儿少一个,不知道自己哪天糊里糊涂得罪了哪位贵人就去见了阎王,宫里水井林子园子,哪处都有冤魂无数。可我活下来了,安安稳稳遇到了姑娘。自古花无百日红,万家自有老天惩处,姑娘还小,如今的隐忍不发不是一味的躲避逃离,姑娘聪慧,该知道以退为进的道理啊。”
“嬷嬷说的我懂,可我不懂的是,我既然已经离家,为什么万荣就是不愿放过我张家。我收到来信,不只万荣经常派人去张府门前吆喝败坏我父亲官声,便是父亲在官场上也经常受到万家排挤,父亲多年兢兢业业,就因为我……”这才是张尔蓁最恨之处,躲罢了,谁不会躲,可万家欺人太甚,她若是一昧做个缩头乌龟,便是壳再硬,总有毁掉的一天。信是清晨收到的,带着前世义务教育下写信的专用手法,横着书写还带着冒号,张尔蓁边看信,脑海里边是弋千那张妖艳的脸,既然消失不见,怎么又跑到山东来了,这个假神棍,张尔蓁想到弋千更是气的浑身发抖,华嬷嬷以为姑娘是伤心过甚,帮着顺气,叹道:“胳膊拗不过大腿啊,又能如何?张老爷为人谨慎,只要不出错误,万家还不能把他如何,所以,姑娘来山东是对的,张府安全,姑娘才安全。”
“嬷嬷说的是,咱们总会有办法的!嬷嬷放心住下罢,我懂得了!”且看万家还能得意到几时吧。
送走了华嬷嬷,张尔蓁呆呆的凝视着匣子里静陈的几样物件,一条眼镜腿,两方玉佩,还有——孙柏坚送她的项链。她想一把扫落这些东西,什么回家,什么皇宫,什么未婚夫,她都不想要,她不过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顺顺遂遂的过日子,可千头万绪,事情越来越乱!父亲那边是鞭长莫及了,张尔蓁很愧疚,若不是自己多事,何至于今日。可愧疚会儿便又恢复了精神,自己人微言轻的,想了也是白想,这些年张峦同志在朝堂上也不是白混了,总不会被揉捏戏弄而不反抗吧。
明儿是张鹤龄放假一日的时候,明早还要吩咐厨房里备下材料,她准备亲手做些吃食奖励张鹤龄,才七岁的孩子便过上了住校的生活,也不容易……
休息一夜的张尔蓁满血复活,生活虽难,总要向前看的。张伯已经派了小厮和马车去孔家堂文馆接大公子,张尔蓁撩起袖子去了厨房,奶娘一个劲儿地劝张尔蓁出去,大姑娘何曾做过饭食?别烧了厨房才好!可张尔蓁自我感觉前世做饭的水准还在,要把啰嗦的奶娘撵出去,指挥厨娘烧好了火,架着一口大锅,准备给张鹤龄小同学做一锅鲜鲜的文昌炖鸡汤,再来个红烧鲫鱼,油焖海鲜虾。这些菜奶娘是不会想着去做的,因为都太简单了,张尔蓁吃了多年的菜总结出的经验就是,奶娘做菜讲究手续齐全而复杂,便是弄个既简单的炒时蔬,也要烫滤滚切起锅过油煮汤浇叶都来一遍,张尔蓁看过一次后大觉佩服,至于那种放进锅里任其自然成熟的菜式奶娘很不屑。所以当奶娘苦口婆心劝说无效,却看到自家姑娘不过是在厨房里转转,背着手翻炒一下锅里冒热气的菜而已,便长舒了一口气。
张鹤龄回府时直接奔进了蝶院,张尔蓁已经坐在圆桌前等着,张鹤龄原本想扑过来却生生刹住了脚步,装模作样轻咳一声,作揖道:“弟弟鹤龄,才下学归来,十日不见,姐姐安好?”
张尔蓁送给张鹤龄一个大大的白眼,端正身子朗声道:“府里一切顺心,姐姐很好,弟弟可好?可有认真用功,不耍滑不偷懒,可有挨先生的戒尺?可有与同窗友人和睦共处?”
张鹤龄已经嘿嘿笑着坐在椅子上,眉飞色舞道:“姐姐,孔家堂文馆真好,先生不打不骂,文采渊博,读书时也不用摇头晃脑的,以前每次都晃得我头昏脑涨的。堂文馆里许多同窗都是京里来的呢,他们比我惨多了,我还能每十日回来一次,他们都许久没回过家了,吃住都在堂文馆里。还有孔先生,瞧着年轻,可也威严,再顽皮的廖斌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前日里就是因为廖斌将墨汁甩到了齐沪的身上,齐沪多说了几句,廖斌就要打他,可巧孔先生来了,只一个眼神,吓得廖斌赶紧收手,还乖乖道歉,最后还替齐沪洗了衣服……”
张尔蓁这个大家长温柔的看着自家弟弟唾沫横飞,一边细细聆听,一边吩咐小丫鬟上了一盅才出锅的鸡汤,张鹤龄喝了一口,眉头轻轻皱了下道:“我不过几日没回来,府里厨娘的手艺都不精进了,姐姐,是不是以前的厨娘被你撵出去了,这味道实在不怎么样,还不如堂文馆里的饭食呢……”旁侧的明月没忍住笑出声来,张尔蓁脸不红心不跳淡定道:“鹤龄啊,先生没教过你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另外呀,你手中端着的汤是姐姐早上配了料熬的,难道味道很差吗?”
张鹤龄有一瞬间的哑然,却很快恢复过来装模作样道:“姐姐的手艺实在不错,这汤第一口喝时味道平淡了些,可细细品尝之下方觉出美味呀。姐姐煮的自然与别人的不一般,我很喜欢!”说罢一饮而尽,烫的嘴都有些麻木了。
张尔蓁没好气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