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难得出来一次,刚才跟着去逛逛就好了,路上可热闹了,那个张家姑娘可是很能吃的,那么大一袋子东西都被她吃光了……”说来也怪,朱祐枟不说李灼灼,单单只提张尔蓁,朱佑樘淡淡道:“哪个张家姑娘?”
“就那个——”朱祐枟指着张尔蓁道:“瞧着小巧纤瘦的,谁知道竟然吃那么多……”
朱佑樘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提到张尔蓁,道:“安安稳稳的坐会儿,我们就该回去了。不听话,下次可就不带着你出来了。”
朱祐枟撇撇嘴道是,也没了说话的兴致,只左顾右盼的赞叹珍宝阁的装修之豪华。
张尔蓁喝茶喝的勤,眯着眼睛细细品味清茶在舌尖晕荡的感觉,华嬷嬷讲过,品茶,亦是品心,茶中有情、有哲、亦有禅。张尔蓁便觉得她也是如此,清淡就够了,不需要像咖啡似的炽烈浓郁。
梁爱晚垂着修长的脖颈作害羞状,李灼灼反应比较迟钝,还问道:“晚儿你身子又不舒服了吗,怎么瞧着脸色这么差?”
梁爱晚轻声道:“身子倒是不碍事,就觉得这儿闷了些,有点热。”
李灼灼疑道:“我觉得挺舒服挺凉快的呀,约么着是你那围帽带着太久了,歇会儿就该好了。”
张尔蓁只觉得清风阵阵,凉爽不已。都说人有三急,即便是霸气侧漏的武则天都少不了要去如厕,更何况是吃的和喝得多的张尔蓁了。
跟两个姑娘随便说一句,张尔蓁便带着两个丫鬟沿着火红色地毯铺就的道路走。果然想的没错,这就和前世的大商场一样的,头顶悬下来青色的纸板上画着男女两个小人的标记可不就是茅厕的地儿。明月感慨道:“姑娘,珍宝阁可真是个神奇的好地方。瞧这一路上走过去的姑娘们,每个人见了咱们都是弯腰恭敬的,笑得真好看。”
如月不满道:“奴婢方才瞧着一个珍宝阁的姑娘训斥个衣着普通的小孩子呢,想必这儿也是看人下菜碟的。”
张尔蓁笑笑没有作声,珍宝阁这般做派,如此高调奢华,焉知是福是祸。茅厕所在位置较偏僻,人烟稀少,但是光亮依旧。舞台那边传来锣鼓喧天声,想必是活动开始了。张尔蓁紧着往回走,一个粉衣姑娘迎面而来,笑得热情道:“姑娘稍等,那条路正被活动要用的歌舞箱笼堆着,这会儿走不通,姑娘跟我来,我带您去近道。”
张尔蓁随意瞅瞅粉衣姑娘的面容问:“有人想见我?”
粉衣姑娘脸色不自然的抖动一下道:“……姑娘,请随我来。”
明月如月如临大敌,没想到张尔蓁却笑着应一声,如月一向小心,急道:“姑娘,您可不能去,谁知道她是谁派来的。”
张尔蓁道:“不碍事,应该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了。”
随着粉衣姑娘绕过人声嘈杂的大厅,转入寂静偏僻的游廊。珍宝阁果然阁如其名,到处显现出一派精细辉煌,小花园里奇珍异树,游廊顶端浮绘雕花,沿途楠木廊柱上攀爬着青翠绿的茑萝,微风浮动,沙沙作响。若不是后方隐约传来的锣鼓声,这儿倒是显得苍凉许多。张尔蓁大概猜到想见她的人是谁,前方带路的粉衣姑娘脚步飞快,没一会儿便停在一扇深色浮绘隐花窗前,垂手而立,张尔蓁推门而入,一股淡淡檀香扑鼻而来,方才还坐在大厅圆木桌上和朱祐枟说话的朱佑樘,已经端着一盏香茗饮着,旁侧青烟袅袅,更添一抹神秘。明月如月面露吃惊,他们显然不知道自家姑娘和方才遇见的三公子是旧识,张尔蓁则是很不客气的坐在楠木高脚几的另一侧椅子上,问道:“听说殿下身子大好了,还没恭喜你呢,看着你脸色红润,唇色自然,身体硬朗,瞧着你那一趟滇南之行没白去呀。”
朱佑樘只一抬眼,张尔蓁示意无碍,要明月如月门口候着,方才的粉衣姑娘带上了门,随着门轻声关上,两人自在了许多。
“李神医现在哪里呢,也在京里吗,改日我也要拜访拜访去。”张尔蓁仔细打量朱祐樘面色,觉得他这脸色比之前确实好多了,李神医实在厉害,功劳大大的高。
“李神医不在京里。”朱祐樘简单说了一句,瞥了眼张尔蓁红润的脸颊道:“看样子你这几年过得也不错,当年有四尺,现在该有五尺了罢。”
张尔蓁也不在意朱祐樘冷淡的态度,继续道:“自然是要长些的,殿下瞧着也高了呢。另外,殿下还欠我两个人情呢,现在我们一家都在京里了,日后有困难需要殿下帮助的时候可别忘了,咱们有约定在先的。”张尔蓁依然记得当年朱祐樘狼狈的样子,如今他若是守得云开也好,着实替他高兴。
朱祐樘越发的不爱讲话,轻启朱唇道:“没忘。”
……
张尔蓁才问:“殿下叫我过来不是喝茶的罢?”
朱祐樘轻咳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道:“当年逃跑的那伙盗匪已经被裘二爷抓住了,这个你不用担心。那带头的已经招供,也不过是为了几个银子,他们现在已经流放滇南了。”
张尔蓁有一瞬间的惊呆,那么老远的事儿她早就忘记了,既然朱祐樘已经将他们赶尽杀绝了也好,盗寇流匪不足为惜,便笑嘻嘻谢道:“多谢殿下了,殿下英明,小女子甘拜下风,殿下威武,殿下威武。”
…………
“……我要选太子妃了……”朱祐樘又蹦出一句话,张尔蓁瞠目结舌干巴巴道:“这个我听说了,殿下也不过十三四岁,都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