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们......”一个带着诙谐意味的声音突然吓了我一跳。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三十来岁,一身白色带黑色条纹的运动服,上面的标志是adidas,背上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正上下打量着我们。
“唐老鸭!是你吗?”如风非常高兴地问道。
“不是我,还有谁?不然还有谁知道你在这?”
“你就是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唐老鸭?”
“如假包换!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沈微兰吧?”
唐老鸭斜眯起眼睛再次很不客气的观察着我,眼神直勾勾地带足了侵略性,我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把如风吃完的粥碗放到打包的袋子里,随手把袋子先放到地上,然后把用餐板取下放回床头原位。
“什么大名鼎鼎?”这四个字听上去意味复杂,我边收拾边反问了一句。
“咱俩虽然从来没有真正见过面,但是在如风那里听到你的名字应该有无数遍了吧,这叫什么?未见其人,已熟其声,你大概不知道我的耳朵几乎已经磨成了老茧了。”唐老鸭把背包扔在如风的床尾,然后顺势坐了下来。
我想辩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脸颊突然发烫,热乎乎的。我拿起刚才放在地上的垃圾袋,低着头就快步往病房门口走去。经过唐老鸭的身边,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我想赶快逃走,也顾不得形象是否狼狈,只简单的说了句:“不好意思,我先把垃圾丢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后面如风的责备声:“你说话也太直接了,吓到微兰。”
唐老鸭还是一样的口吻说:“我说的是实话,她有这么胆小吗?能不顾一切回来照顾你,我看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以前我对她真的是没什么好感,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算你有眼光,呵呵。看在你眼光不错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么多年的死不悔改了,还有对我的各种噪声折磨。”
根据他们的谈话,我明白了唐老鸭这个人直率随性,对于他的调侃也就没太在意了。
我顺着走廊,找到了垃圾桶。然后,在门外稍稍站了一会儿,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再次走了进来。
就这么一会儿,病房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欢乐气氛,唐老鸭的脸上也没有了刚才的随意自在。他的脸阴沉着,紧紧的盯着如风的脸,手里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好像随时都要爆发与人打架一样。
看到这个场景,我知道肯定是唐老鸭已经知道了如风的情况。
男人的冲动我是见识过的,我生怕唐老鸭也一时无法自控,赶紧走到他们两个中间。走到近前一看,唐老鸭浑身都在瑟瑟发抖,牙齿也因为激动咬得咯吱咯吱响,浑身的汗毛孔似乎都已经张开了,身上散发出一种强大的复仇的张力。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我虽然已经猜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故意的问了一句:“你们这是怎么啦?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如风冲着我微微一笑,故作轻松的说:“唐老鸭知道了我的情况,一时气愤想去为我报仇。我知道他的心是好的,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啊,我已经领教过他们的厉害了,不能让他白白去吃这个苦头。凭他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么多人。”
如风这话是对我说的,其实也是说给唐老鸭听的。
唐老鸭明白如风的意思,抓着拳头狠狠的捶在了床上的被子里,然后又在上面转了几圈,把被子拧成了一团,双眼露着凶光,恨恨的说道:“此仇不报非君子,我不能让你白白受这个欺负。我就不信他们长了三头六臂,还真要好好会会他们。你是谁?你是我如风的哥们,不是别人,谁要是敢动了你就是跟我为难。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你等着瞧!”
说着用手飞快地划拉了一下眼角,转身就要往外面走。虽然他的动作很快,掩饰的也非常好,但还是被我看到了一颗泪滴被他捻在了手里。
“唐老鸭,请你冷静一下。”我快步跟在他的身后,看着她倔强的背影,叫住了他。
唐老鸭没有转身始终背对着我,语调深沉而又句句铿锵有力地说沈微兰你知不知道如风是怎么受伤的?想必你已经知道他已经失明了吧,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是谁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好呢?你让我这个做哥们儿,怎么能平心静气的坐下来。
他又说我可是七尺男儿,堂堂的热血汉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个床上睡个觉,一个锅里吃过饭,还经常在一起打打闹闹,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之前我们在学校上学的时候,经常相互打抱不平,只要一方有事,另一方绝对毫不含糊,刀山火海都可以两肋插刀。这是男人之间的义气,你们女人不懂。如果今天我无动于衷,任由别人欺负他,欺负我的兄弟,不仅我自己心里这一关过不去,说出去我唐老鸭还有何脸面在跟人称兄道弟。
说着说着我感到他的腰有些微微下弯,声音也开始没有那么自然的打起了颤,透着一种难以言语的心痛。
情绪激昂处,他用一只手捂住了胸口,稍稍停顿了一下,好像心里憋闷了很久似的,深深吐了一口大气,然后把头高高扬起看向头顶的天花板。
如风知道唐老鸭对自己的感情,此刻看着他的样子和说出的话,心里非常的感动,忍不住眼角也泛起了泪花。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今天亲眼看到了两个男人在我面前掉下眼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