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方就在师父的手中,闪着温润的光芒,饶是白寂极力镇定,双目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幽幽的光芒。
丁如晦看见白寂一副如饥似渴样子,不仅未见半点愠怒,反倒微微颔首,面带嘉许之色,身为鼎穹峰掌座自然是爱丹之人,连带着对丹方沉迷不已。
由此他作为一个炼丹师来看,一个见了丹方就两眼放光的人,必然极其痴迷炼丹,凡事不顾一切的投入其中,造诣能差到哪去。
丁掌座看着这个徒儿,越看越喜爱,浑然忘却了刚才自己还因为他身无灵窍,费尽心思要将他挤出峰门。
小心翼翼的接过玉简丹方,白寂两个眉毛都快飞了,胸口也跟擂鼓似的,呼呼作响,就差一转身,回去直接干上了。
殊不知,丁如晦赐下这道丹方,其实也暗藏另一番用意,那就是借机来考验白寂的丹道之意,毕竟一口之言当不得全部,能拿出东西来才算真本事。
沉寂半晌,丁如晦轻咳了两声,稍整面色肃然道:“这道赤心丹乃是宗门自行钻研得来,花了不少前辈心血与精力,你拿回去要好生捉摸,一月之后,为师要见到真真切切的赤心丹”。
一个月的工夫足够了,白寂自顾自的摩挲着玉简,眼也不抬就点了点头,这份自信,又把师父丁如晦惊住了,要知道他当年也花了半月工夫才炼出此丹,关键是那时他已经晋阶照元后期。
这小子尚卡在凝气后期境界,一个月的工夫炼出赤心丹,实则有心考量他的道行修为,却不料对方爽快答应都不带迟疑的。
“此子丹道已经到了哪般境界?”丁如晦目光微聚,暗自沉吟。
白寂将手中的玉简摸得锃光瓦亮,掌座师尊终于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白寂喜滋滋的拜别,像个小孩子退出了静室。
一出后殿,白寂身形一转,脸上淡淡的笑意倏然隐去,同刚才的神态决然相反,甚至较之往常还要稳重。
入世十年,摸爬滚打,他也已学会了用面具伪饰自己,有时候装的单纯一点,不仅不会吃亏,还可以消灾斌案哩!
方才他那几下,做的极是自然,饶是丁如晦这种人精,也被他蒙蔽了过去,不得说干得漂亮。
寻常人伪装自己,多多少少都一些不可告人的企图,但白寂则不然,他虚与委蛇,反倒是为了自保,掌座师父将兴趣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了炼丹上,白寂这一回装傻充愣也算大成目标。
大殿静幽幽的,白寂低着头慢慢向殿门口走去,样光一点点照清他的面庞,看不出是喜还是悲。
出了殿门,一个身穿道袍的道童疾步过来,立在白寂左前方欠身一礼道:“见过白寂师兄!”
白寂目光正视,彬彬有礼道:“师弟,有何事情吗?”
道童上前来,打开一本蓝底的簿子,不卑不亢道:“宗门规例,凡入门的正式弟子,皆可在所在山峰择选一处修炼洞府,师兄已是掌门亲传弟子,自可选一处修炼福地”。
白寂往他手中的书簿打量一眼,果然上面标注都是一些方位所在,拜师之后,以后修炼生活之地,就是眼下这座山峰了。
道童看白寂微微发愣,还以为对方是看出了什么名堂,心头一跳,但转念一想,雨端云师叔亲自指点的,到时候即使生事,把责任推到她身上不就是了。
“白师兄似乎……对上面洞府不满意?实在是报歉得很,本支开宗甚久,好的洞府皆已是长老修炼洞府,留在上面的,就只有这些了”,道童“一脸难色”道。
听着碎碎念,白寂立时回过神来,轻轻挥手道:“无妨,且将簿子交由我一看”。
道童一听,颇有些出乎意料,难道说这位掌座亲传弟子是个软柿子?心里虽在寻思,洞府名单簿却恭恭敬敬递了过去。
白寂接过簿子,快速的翻了一遍,上前后记叙来看,越是靠近山巅的洞府,越是风水极佳,修身悟道称得上是绝好的福地。
不过照上面所载,大部分的洞府都已经落了名字,显然是一有人栖居于此,白寂对选择洞府,其实并不甚看重,因为他修炼靠丹药,并不吸取直接吸取外界灵气,因而灵气浓淡,在他看来都一样。
道童见白寂将簿子翻得飞快,又道:“鼎穹峰弟子长老皆习丹道,炼丹需借阳火,顶峰的大殿下方建有离火大阵,加之距离近阳,于炼丹最为益助,是以长老弟子都把洞府定在最靠近峰顶的方位”。
“只是这……这人人都挤向峰顶,人多地少,久而久之就剩下山脚一带,还尚未有人落脚,可阴阳二极相辅相成,整座鼎穹峰的阳都集中在了峰顶,山脚之地变成阴盛之地,尤其实那阴眼之地,三伏盛夏进入其中,仍旧是遍体生寒,周围几座……”。
正说着,白寂忽地一抬头颅,突然打断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白寂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猝然发声,道童还以为他看出了自己的把戏,期期艾艾道:“我……说……周围还……还有几座洞府……”
“不是这句,前面一点”。
“三伏天进入其中,仍然遍体生寒……”,道童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寂双目光芒大放,急冲冲道:“这座洞府在哪里?我的洞府就定在此处了”。
道童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白寂似乎决定了什么,怔了一怔方道:“那可是鼎穹峰的阴极之眼,阴盛阳衰,不仅不利于炼丹,更有可能因为阴气过重,影响修炼,乃至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