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阳踞立于云头,一身白色云纹道服,腰杆子挺得笔直,山峰刮得衣袂猎猎作响,颇有几分意气风发,只不过眉宇间戾气隐现,来者不善。
白寂也已从洞府现出身来,双手往后一负,故意调侃道:“端木阳,等了你好多天,终于敢冒头了?”
“哼!我是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死到临头还逞这些嘴皮子,不过你求我也没用,你的这条狗命我是取定了”,端木阳看着白寂自信的样子,反倒气笑道。
白寂连正眼都懒得看他,淡淡道:“是呀|!口舌之利终究是懦弱者的慰藉,你我也不需要绕弯子了,前头带路,去斗武台吧!”
一举一动,竟完全没有对手放在眼里,端木阳的养气始终是差了点火候,气定神闲的风范荡然一空,双目圆睁,显然是动了怒。
但是如果在这里动手,那就是寻衅挑事,端木阳心里恨不得将白寂碾成渣子,表面还是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身形一闪,这就往太虚峰方向掠去。
白寂半刻迟疑也没有,足尖轻轻一点,便如一只云雀般冲天而起,虚空中紧紧缀着端木阳的身影。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两人便来到了太虚峰上的斗武台上,平日这里人迹稀少,今天来了两个死敌,更显的萧索苍凉。
两人各占据一方,四目一对,霎时杀气冲霄,存在于血脉中的血契也于这一刻应验,好似拦水的大闸轰然而开,所有的理智被冲的一干二净。
端木阳低喝一声,双袖同舞,倏然两道金光呼啸而出,被其双手一攥,吱吱的声响传出,一柄金色的大戟已然握在手中。
大戟锋刃寒光乍现,吞口处雕凿一只不知名的妖兽,两颗宝石镶嵌的眼睛熠熠生光,跟活的一样。
白寂唯一眯眼,凝视着端木阳手中的大戟,好一件下品法宝,隔着甚远便能察觉到上面逸散出来的凛凛杀意。
大戟在端木阳手中舞了一个绚烂的圆圈,旋即戟出如龙,一点闪电似的锋芒呼啸而来,瞬息之间,已近鼻端。
白寂面色一沉,跺地腾身而起,左手袍袖飘荡,天离印附着一抹神念,当空化为方桌大小,遽尔激射而出,凌空覆压过去。
端木阳目光凶厉,手中大戟脱手自行腾空,接着连掐数道法诀,大戟一点寒芒爆裂而开,倏然一片戟影笼罩过去。
“噼里啪啦!”
密密麻麻一阵炸响,天离印飞掠过去的途中,已经化为三丈长宽的小山,大戟的百十道锋芒扎到法印上,顿时爆开一片火花金星,同时一股磅礴之力激荡开来。
两件法宝一沾即开,而操器的二人业已纵进云中,破空几声急促的敕喝,同时发着金光的两件法宝,如一龙一虎当空纠缠。
遥望云层,法宝交击如雷霆震动,时不时伴随金光火星跳动,周围的气流被搅得混乱不堪,若不是斗武台上的禁制护佑,估计连带着周遭的建筑树木都要遭殃。
一声尖利的呼啸,端木阳至云中腾挪出来,但见他右手紧紧拽住大戟尾端,全身灵力跟沸腾了一般,口中一口罡气喷吐,戟刃寒气陡盛。
下一刻,只见端木阳挥戟猛然甩动,一道月牙形的气芒至戟刃上弹射而出,霎时杀入云中。
但闻耳边轰隆隆几声震动,云层为凌厉的气芒所驱,顿时一分而开,一尊光芒大放的金印坠坠而下,白寂正立在上端,咬牙绷面一副颇为吃力的模样。
月牙形的气芒并未散去,而是死死抵在法印下方,白寂手中法诀连番变幻,亦是将天离印的灵力驱到了极致,两道浩然之力相抵,竟激化出两面金色的光罩,煞是惹眼。
许是察觉到了此地的大动静,斗武台边不知不觉间已围聚了大量弟子,众人不约而同的瞠视着台上的打斗,并时不时侧脸交谈。
白寂站在天离印,呼吸欲窒,端木阳这厮确有几分本事,大戟激射出来的气芒抗住法印,竟是不落半点下风。
一开始,白寂有意先试探一下,如今看来,不倾尽全力是休想取胜了,眨眼间又是一道月牙形的气芒劈过来,天离印轰然一震,隐隐有些不稳。
端木阳满脸狞色,手中的金色大戟舞动的只剩下一道金光,柳絮似的气芒激射,白寂一时陷入了局促。
如是片刻,白寂搞得火气上涌,愤然提起一口丹田之气,全身登时腾起青色炎息,赫然是发动了青冥诀。
青色如火一样的气息罩住全身,反衬出白寂冷澈的双眸,森森杀意凝如实质,紧接着身形一振,原本有些式微的天离印金光再度耀目起来。
形势悄然一变,端木阳仍然疯狂的挥动大戟,纷纷的月牙形气芒将周围的云气驱的干干净净,他在暗暗蓄力,一俟对方稍露疲态,便下狠手击杀。
不料他刚打起志在必得的念头,天离印气势陡升,原本庞大已极的法印再度膨胀一倍,差不多要盖住了斗武台三分之一的天空。
这样一来,月牙形的气芒再过锋锐,打在偌大的天离印,也差不多跟斧钺砍山一样了,反倒是端木阳本人,被陡然增强的气势所慑,压力大增,再也无法得心应手。
白寂左手捏一剑诀,朝着端木阳愤然一指,天离印立刻打着旋儿狠狠压下去,澎湃的气势鼓荡而开,台下弟子面色齐变,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三步。
为了捕捉端木阳的行迹,白寂身形一展,当空飘然而下,衣袖翻飞间,已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照元境修为。
方才隔的甚远,加上气浪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