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袍魔头全身灵力已然集聚到了妖丹上,炽烈的剑芒已经灼伤了面容,他强撑着发出一声低吼,灵力就要鼓动起来。
那知就在起念的那一瞬,背后鬼魅般摸来一只手,直觉告诉他,还是一只左手,反应仅限于此,因为那只手上传出一股奇怪的力量,霎时就定住了自己全身的灵力,甚至连感觉都麻木起来。
“轰”的一声巨响,耀眼已极的本命飞剑如一道流星划过长空,直至数里外的一道险峰,众人耳边的巨响正是由此而来。
光芒消隐,众人努力睁大眼睛回头一望,赫然只见那道山峰咔嚓作响,硬生生被懒腰截断,山尖倾覆下来,山脚周边忘情厮杀的修道者纷纷作鸟兽散。
难道银袍魔头已经被本命飞剑崩成了灰烬,白寂怔了一怔,周围有些正道手足甚至开始欢呼起来。
可目光转到冲天冠道人身上,就见其一脸凝重,事情绝对不止这么简单,果然就在他收回飞剑的刹那,不知从何处打来一枚金色弹丸,速度非常之快,简直堪比飞剑了。
白寂眯起了眼睛,暗自为道长叫一声“不好!”
弹丸无声无息,只在空中拉出一道金线,冲天冠道长瞬间感觉自己被一股浓烈的杀机包裹,那种感觉像是被人早就当作了靶子。
无独有偶,就在冲天冠道长慌神的一刻,凭空忽然闪出一道身形,个子不高,动作却是快的来不及察觉,大袖一挥,竟……竟将金色弹丸纳了进去。
这无端就冒出一个人来,白寂顿时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擦了擦眼睛,然而再睁开双眼,哪里有什么身形,虚空中孤零零就一个道长。
稍一凝思,白寂坚信自己没有看走眼,刚刚确实有一道身形出现,只是出现的时间极短,只有一抹眼睛的工夫。
“你看见……没有?”苏名玉像是见了鬼一样,与白寂面面相觑道。
不用问,也知道看到了什么,白寂愈发笃定曾有一道鬼魅般的身形出现过,转念一想,什么人能有如此神通?
刚才那道身形出现的快,消失的更快,而且根据白寂对瞬身符箓的了解,瞬身符箓遁形绝对到不到如此速度,纯粹是自身修为达成的,细细思索,白寂顿时长大了嘴巴。
旁观者都如此惊讶万分,更莫提当事者的道长了,只见他鼓着一双牛眼睛,半晌都没有缓过神来,飞剑倒飞回来,甚至忘了收进体内。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这一位神秘人现身,或许自己已经陨落了,那枚金光蕴含着极为恐怖的气息,饶是他也忌惮的紧。
可刚刚出现的那名前辈,轻轻一挥袖便收了进去,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转身事了拂衣去,兔起鹘落一般干脆。
他甚至来不及看不清前辈的面容,只能隐约感觉到,那并不伟岸雄壮的身躯里,泄出一丝磅礴如渊的气息,竟让自己有种渺小如尘的自卑感。
“到底是何方神圣呢?”有些犯迷糊的道长收起飞剑,徐徐从空中落下。
白寂三人忙上前见礼,青袍道人朗朗道:“好客海七震散人,多谢道长搭救大恩,未敢领教尊下大名?”
冲天冠道人寒暄一笑,徐徐道:“原来是好客海的七震道友,幸会幸会,在下经微峰蜀黎子”。
经微峰,白寂双耳一动,对这个门派确实听说过,经微峰同样是朔洲上一个源远流长的宗派,虽然基业不似**府、本无寺这一类的万古门派深厚,但这一脉的剑修之道却威凌朔洲,相传只稍逊西洲剑宗。
原来是出自剑修名门,难怪能使出剑阵这等高绝的修为,众人心头疑惑大解。
蜀黎子一边与七震散人寒暄,目光却有意无意的落到白寂的身上,方才与那银袍魔头相斗的时候,他可是深知此獠的厉害。
可是先前白寂竟能硬撼魔头一击,估测修为也不弱,不料现在落下身来神念一扫,却发现白寂只是一介照元境,进一步探视,他赫然发现白寂身上的气息极为迥异,像一个严严实实的罩子。
“方才也多亏了这位小道友襄助,冒昧请问道友如何称呼?”蜀黎子跟七震散人说完一句话,旋即扭头向白寂问道。
虽是前辈高人,但口气却是十分平和,白寂稽首一礼道:“**府弟子白寂,见过前辈了”。
一般来说,长辈主动求询名号,单只报出自己的大名,那显然存了提防之心,对人察觉到时很不礼貌的,而即使没有师门,也会在交谈中告知一声散修身份。
经微峰也是朔洲源远流长的名门大派,蜀黎子的气派年高德劭,白寂也无需刻意去提防,是以坦诚报出了自己的师承来历。
**府一经脱口,蜀黎子以及七震散人面色齐齐一肃,露出敬仰不已的神色,而苏氏姐妹则微张着小嘴,一脸惊诧不已的模样。
“原来是**府的俊才,山人真是眼拙了”,蜀黎子神色端正,笑着反向白寂拱手道。
其实他们的言行并非做作,经微峰名著朔洲,但跟**府这等传承万载的门派比起来,底蕴终究还是差了一些,而且朔洲这数千年来,一直执掌正道牛耳,天下同道甚是仰慕。
前辈如此高看,白寂知道是承了宗门的福荫,但长幼之礼不可废,忙不迭的道:“前辈如此大礼,确是折煞晚辈了”。
身处战乱之地,无需太过拘泥于俗节,彼此相顾一笑,旋即放下身上的束缚,俱以道友相称,随意交谈起来。
苏氏姐妹刚才对白寂的来历甚是感兴趣,不曾想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