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佩文说他三弟出事的那年才刚刚20岁,也就是说他现在也不过才34岁,还年轻着呢。
被她这么一说,我也顿时起了些许怜悯之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在吴佩鸣的床边看到一个青色的人影轮廓。
那轮廓就这么站在床边,脑袋略微低着,感觉像是一个人正看着床上的吴佩鸣。
我用手指着那个人影问吴佩文和吴佩礼,可是他们使劲朝那里看,却说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说会不会就是吴佩鸣的魂魄,吴佩礼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吴佩文却很兴奋,说让我叫叫他,若真是那就好了。
我便对着那个青色的人影唤:“吴佩鸣,吴佩鸣,是你吗?”
那个人影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一点反应都没有。
其实那个人影在我的眼里也是忽隐忽现的看不太真切,我觉得可能是光线太亮的缘故,就让吴佩文把窗帘都给拉上。
果然,窗帘拉上了以后,那个青色的人影清晰了很多,感觉颜色更浓了一层。
我继续唤他:“吴佩鸣,是你吗?”
那个人影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没有一点反应。
于是我大着胆子走上了前去,我对他说:“如果你是吴佩鸣,你应我一声,你若是想回去,我帮你。”
一听到“我帮你”这三个字,那个青色的人影猛然抬起了头,原来他是有脸的,只是很模糊,但是依稀能看清五官的位置。而且仔细看看,我发现他也有头发,手指之类的,只是颜色特别淡,远看就看见一片青色,什么都分不真切。
他对我说了一句:“不想。”
我急问:“你当真不想回到自己身体里?”
然而,他突然消失不见了。
“什么他说他不想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吴佩文激动地跑上来抓住我的手问。
我说:“有可能是这个意思,也可能不是。他只说了‘不想’两个字,就消失了。”
吴佩文开始呜咽。
吴佩礼对我说:“你再整个房间找找看,看看到底有没有我三弟的影子。”
我仔仔细细地扫视了一圈,确实不再有任何的影子,于是我安慰他们道:“或许他根本不是你们三弟吴佩鸣呢?他并没有说他是啊,他只说了两个字‘不想’而已嘛。”
吴佩礼垂着头,一副很沮丧的样子。
吴佩文继续呜咽。
我安慰道:“反正不管是不是,总之我哥哥要是有了意识,我一定让他帮你的弟弟聚魂。你们三弟的肉身还在,又是完好无损的,只要魂一聚齐,就能醒过来了。再说就算是离魂,那更简单了,一下子就能聚集在魂契上,比散了的魂魄所需时间短呢。”
吴佩文擦了擦眼泪,问我:“那你哥哥大概要到什么时候会有意识?”
我叹了一口气道:“就是这个时间会比较长,需要个几年。”
我特地没说少则十年,长则百年。但是这一点,吴佩礼是知道的,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是这么期待这个魂契能帮他弟弟醒来。
就听吴佩文道:“没关系的,十几年我们都等了,再等几年也不算什么。”
我想或许吴佩礼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吧,也许说不准十来年就能聚成了呢?
我也只能继续捡好听的说:“我也知道用魂契的话需要一点时间,所以才希望是离魂。离魂的话,多找几个师父回来招魂,招魂比聚魂快很多。我们双管齐下,什么机会都别放过。”
吴佩礼同意道:“既然这个丫头看见了一个人影,或者就是三弟的魂,要不我们再找几个厉害的师父来招魂看看。”
吴佩文点头。
我见他们信念还挺坚定的,是件好事,也不想再说些无用的安慰之词。我看吴佩文也完全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便借口要上个厕所,出去透透气。等他们看够了弟弟,我正好进来和他们一起回去。
可话一出,我后悔了,怕这疗养院每间房里都有厕所,到时候可不是把自己关在那个小间里,更郁闷了。
不过好在,吴佩文说,这一区住的都是植物人,所以房间里没有独用厕所,我需要到走廊尽头的公用厕所去。
我一听笑着说:“没事,我出去上。”
然后逃也似的,一溜烟儿地往外跑了。
可是我还没走到走廊尽头,却听见有个声音说:“丫头,你是谁?”
整个走廊里就我一人在走,莫不是对我说的?
我一回头,又见到了那个青色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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