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襄王殿下。”在昏黄的油灯下,柳长荣也能看到慕容襄面上的表情来回变换着。她知道此时慕容襄心中并不平静。她对司徒卿夜的好感,柳长荣早在去无痕山脉之时,便已经看在眼里。那种眼神那种姿态,无一不是少女面对心爱的男人时的欲说还羞、含情脉脉。
而现在突然看到慕容襄的这番表情,柳长荣心里蓦然有些后悔起来。因为,她根本无法估量司徒卿夜在慕容襄心里的位置,根本就无法知晓她最终的选择。若是一步错,那接踵而来的便是步步杀机!
柳长荣不禁握紧了手指,强迫自己冷静!
“襄王,襄王殿下……看你这姿态,原来襄王殿下对那南滨国主也是有意的。”柳长荣长叹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些许的懊恼:“还是小民过虑了。我私下听了南滨国主对先皇后的事情,以为他并非良配。才斗胆以此来劝说襄王殿下的。哎……小民实在罪过,还请襄王殿下恕罪!小民这便将您送回府。
”
可就是这么几句说得不明不白的话却引起了慕容襄的好奇心。她只听说柳长荣私通罪犯,不仅犯了七出之罪、更与朝廷钦犯同流合污,这才被褫夺了皇后头衔!流亡他国!可这毕竟是官方的说法,其中到底有多少可信之事,她并不知晓。更何况,曾今她亲眼见到柳长荣与司徒卿夜风雨同舟、鹣鲽情深,她根本就很难相信柳长荣会做出这等不堪之事!
“你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长荣长叹一声,缓缓说来:“此事乃是小民一位在宫中的禁军同乡所言。听说原来柳皇后与南滨国主琴瑟和弦,并定下白头之约。许诺此生除了彼此再无他人!可偏生国主却大肆选秀,封妃当晚便招了一妃嫔侍寝。柳皇后气不过,便夜闯寝宫。本以为国主会心软,可偏生国主居然为此监禁了皇后,更容那妃嫔欺凌到她头上。更放任与她不和的太皇太后赐下鸩酒、匕首要赐死柳皇后!要不是柳皇后使计通知属下营救,莫不说她才失了孩子,就是性命也留不下来了!”
“什么?!司徒卿夜……他……他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慕容襄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从来,她看到的都是司徒卿夜对柳长荣的悉心关怀,看到的都是他陪在柳长荣身边。从来,她就没有想到过司徒卿夜会伤柳长荣,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这等事。
她不停地摇着头,“这……这恐怕不会是真的吧。要不是柳长荣真的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卿夜哥哥又怎么会……不!不,不可能吧。”慕容襄根本就不相信!
柳长荣冷笑一声,“天怒人怨之事?谁人不知道柳皇后辅佐国主登基?谁人不知道她一心向着国主?谁人不知道是她带领天煞军救了太皇太后和太上皇?”
“襄王啊襄王,您可莫要小看了南滨国主啊。你想想,连结发妻子都能伤害的男人是多么可怕?他居然不管多年的情意,不管柳皇后怀着身孕,那可是已经成人形的男孩啊!他就这么一剑刺了进去!丝毫不留情面,丝毫就不在乎那是他的孩子!呵呵……襄王殿下,如今的南滨国主恐怕早已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卿夜哥哥了。”
柳长荣讽刺地看向慕容襄,又道:“襄王殿下,小民斗胆一问,你曾今是否有觉得国主对你有一丝的好感和温柔?”
慕容襄紧紧咬了咬下唇,却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试问他为何想要迎娶你为后呢?”
“我……”其实慕容襄内心深处如何不明白司徒卿夜从未正眼看过她一眼,哪怕是她穿金戴银,哪怕是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可那个时候他的眼里除了柳长荣根本就别无他人!如今突然谴使求亲,定不是为了她的人!
“呵呵……襄王应该也想到了吧。南滨国主恐怕是看上了你的身份地位才想求娶你呢!你想想,你的封地与南滨接壤,又直通大秦腹地。实在是一处紧要之地,那叫什么来着?哦,兵家必争之地!襄王啊,若你嫁给了南滨国主,那这块封地势必就相当于南滨的地盘。到时候,他既然能对结发妻子无情无义,对你呢?说不定啊,刚嫁过去没多久,就对外宣称暴毙而亡。然后吞了你的封地,正好为他谋夺更大的权势做准备呢!襄王你说是不是?”
“哎……想想这么个妙龄女子就这般克死在异国他乡,实在是可怜可悲之极呢!到时候,若是真被南滨窃取了大秦国祚,襄王恐怕还要背上个通敌叛国的千古骂名呢!哎……真是可怜呢!”
虽说杀掉慕容襄夺取封地这等杀鸡取卵之事司徒卿夜恐怕并不会做。但此时除了以性命为筹码之外,还有什么能彻底扰乱慕容襄的心神呢?慕容襄虽喜欢司徒卿夜,可却也并非非他不可,更加不会为了区区一个男人,放弃皇位,做个背叛国家的叛徒!
果真如她所料,慕容襄迅速恢复了常态。她微笑着冲柳长荣点了点头,“多谢告知。若此言为实,本王定会保你烟雨楼长盛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