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只听见刑场附近有人开始大声呼喝:“太子无道!三清真人冤枉!全真教无辜!”随着这一声呼喊,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其实,全真教不论在江湖中还是在百姓间都颇有名声。不仅仅是因为全真弟子是白道中的翘楚,更是因为有不少人受过他们的恩泽。
此时,只听得有人说:“不知道堂堂全镇教教主犯了什么事儿?居然被太子殿下定了杀头大罪!”
“听说啊,是窝藏了逃犯。”
“逃犯?谁啊?”
“嘘——小声点。跟你说啊,这逃犯据说是十六皇子司徒卿夜和柳尚书家的小姐柳长荣。说是这二人犯了通敌叛国的大罪,才被全国通缉呢!他两人都是三清真人的徒弟,因此全真教上下才被抓了来,要引蛇出洞呢!”
旁边的人听了这番话,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等事情啊!”
一个粗豪的声音突然大声道:“哎……十六皇子常年不在京城,若说他通敌叛国,他拿什么去通敌,拿什么叛国啊?!估计啊,是太子想要除掉十六皇子才安上了这等罪名!”
“这位兄台说的有理!怎么偏偏就是不在京城的十六皇子通敌叛国呢?怎么又偏偏扯上了名声甚好的全真教呢?再者,此等大事好歹也该国主出面,怎会落在太子的手中?真真叫人看不清楚!”
“什么看得清看不清的!就是太子无道!陷害忠良啊!”
在有心人的怂恿下,越来越多的老百姓开始为三清真人等人喊冤。整个场面开始混乱起来,甚至有些激动的百姓开始纷纷向斩台涌去,与手持利刃的护卫们发生了不小的冲突。而受了几日折磨的三清真人等人抬起疲惫的脸,流着泪感动地向百姓们点头示意。
“真是想不到,到了这么落魄的时候,同情我们救助我们的还是这些朴实的老百姓!”长大了不少的 胡志明,这几日受了不少的苦,说话间也变得成熟了几分。
可古旭涵却摇摇头,道:“小师弟,你没看到那几个混在人群中,打扮有几分特别的人么?那些人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人士。再者,百姓们怎会有这么大的胆量为我们鸣冤呢?估计是哪位与我们全真教交好的英雄召集人手前来营救!”
“那……这么说,咱们有救了?”双胞胎姐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们毕竟年少,对死亡自然有些说不出的恐惧。可三清真人却淡淡地道:“临行前,我卜过一卦。此番祸福相依,是福是祸还得过了今日午时才知晓啊。”
午时三刻,场面混乱得快要接近于崩溃。监斩官皱着眉头遥遥看了眼天色。暗暗想着:“太子殿下怎派了这等棘手的差事?就盼着时辰快到,蛇儿冲动,早早结束了才好!”骤然间,他拿起一枚令牌,大喝道:“时辰已到!斩!”
刚刚涌起了一阵希望的古旭涵、胡志明等人顿时面色发白,咬紧了牙关。连坐在天香楼上的司徒卿夜也将拳头握得紧紧的。若是那事不成,可如何是好?!
而也就在此时,人群中隐匿着的江湖人士也纷纷握紧了武器。他们在等待,等待最后的那一个信号!
刽子手雪亮的大刀已经高高举过了头顶,眼看着就要重重砍落下来。就在此时,突然听得远远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身穿宦官服侍的太监骑马飞奔而来。手中高高举着的是一卷明黄色的绢帛。他一边纵马,一边大喊道:“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国主有旨:全真教上下无辜!特此放行!”
监斩官连忙命刽子手们放下大刀,跪伏在地,哆哆嗦嗦地道:“微臣帅众人接旨。”不管是监斩的大小官员,还是围观的百姓,或是那些被纳兰鸣邀来的江湖人士都纷纷跪倒在地,聆听国主的圣旨。
那太监下马,站在监斩官面前,朗声道:“国主旨意:十六皇子司徒卿夜和柳府小姐柳长荣与叛逆无关,特此赦免罪行,并取消通缉令!且,全真教上下无辜。此番受累,赏赐财帛千金以示安慰。钦此——”说罢,挥了挥脸上的汗水将这卷明晃晃的圣旨递给了那监斩官。
监斩官心头一震,直呼“不妙”,却苦于不能抗旨不尊。便只好道:“微臣接旨!”说罢,忙恭恭敬敬地接过来,又冲着几个刽子手和衙役道:“还不快快放人!”说罢,还小声凑在太监耳边问道:“这位公公,不知国主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那小太监冷笑一声道:“吩咐倒是没有。只不过,国主命杂家问问你,太子殿下吩咐了什么?!”
监斩官浑身一哆嗦,吓得差点扑到在地。其实他明明知道三清真人等人根本没犯什么罪,此番也不过是太子殿下为了除掉十六皇子才出的主意。可他又怎么敢得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呢?这才当了回帮凶罢了,只不过此事在国主看来,怕是……哎……说不准头顶的乌纱也就到此为止了。
如此想着,他露出一阵讨好的笑容,悄悄往那太监的袖子里塞去了几张大额的银票,“小公公,下官不过是被太子殿下要挟的啊!还请您看在……呵呵……的份上,帮下官在国主面前美言几句啊!”
那小太监冷眼瞥了他一眼,便快步离去了。
此时,手持武器的江湖人士纷纷退去,三清真人等早就被隐藏在人群中的“五音”带回了天香楼。而那个小太监也骑马远去。只不过,一到皇宫门口,却只见得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抹去了脸上的白粉,悄悄向天香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