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鸣心中有些疑‘惑’。大殿内对峙的双方皆是两国的皇亲国戚,他并不知晓今日他们所讨论之事与自己有何关系。但是,坐在高位上的那个‘女’子的话,他却并不想不去遵从。仿佛,纵使她是他的仇人。可是,在他的心中她所说的话都是对的,都是为了他好。她所做的事也必不会伤害他一丝一毫。
听见柳长荣的呼唤,纳兰鸣微微一笑,便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可司徒卿夜原本泰然处之的脸‘色’莫然一变,居然变得有几分扭曲和狰狞。眼眸中划过的一丝厉‘色’瞬间将温润如‘玉’的表情破坏得一干二净!
“纳兰鸣!”太皇太后虽老眼昏‘花’,却一眼就瞥见了红衣翩跹、鹤立‘鸡’群的纳兰鸣。她愤怒地指着纳兰鸣恨恨道:“你这孽种居然在这里。你不是答应过不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么?!哼——”
可此时的纳兰鸣受忘情蛊之苦,早已将原本发生过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若非是方才在议政大殿上听了一会,他甚至连面前站着的这个老‘妇’人是何人也并不知晓。此时,他知道的仅仅是这个老‘妇’人嚣张跋扈,知道的仅仅是她对自己有着很深的敌意。
纳兰鸣毫无感情地气地回敬道:“我好端端的在大秦,并没有踏进你南滨一步吧?今日,再如何说也是你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的面前,难道还是我主动要去见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妇’人不成?”
“你!”太皇太后被纳兰鸣这句话瞬间呛得说不出话来。她原本以为纳兰鸣虽不好欺负,但毕竟曾经对她尚且恭敬,不会出言讥讽,更不会与她这个全天下最尊贵的老太太过不去。可她却偏偏没想到的是纳兰鸣如今已经失忆了,更何况这几日他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乱’七八糟得闹得他心情破差。此时一见到这个自己主动撞上来的老虔婆,又怎会客气?
而柳长荣听得纳兰鸣这般说话,顿时心里一乐。纳兰果真还是纳兰,正经的时候忒正经得像个老学究。可若是动起嘴皮子来也从来都是得理不饶人的。想想倒也是怀念,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他耍人了。
此时,司徒卿夜却是捏紧了藏在袖子中的金铃。他站起身来,说道:“这纳兰鸣乃是南滨国师。他居然敢对太皇太后不敬,更曾在她老人家的‘药’丸中动手脚,其罪不容诛!这也是朕为何亲自来大秦的原因。朕就是要将此贼捉拿回去,‘交’出解‘药’来!”
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仿佛他在大秦潜伏多时就是为了自家祖母的病情。可就算别人不知道,柳长荣却是知道司徒卿夜虽对太上皇尚且有几分情谊,可对着暗中帮助害死他母妃的太皇太后却根本没有一丝好感。他又怎可能为了她而冒险潜入他国?为她寻‘药’呢?!
故而,柳长荣冷冷一笑,正要发话。可此时小磊磊却双手抱‘胸’嗤笑一声道:“哦?是么?我还以为南滨国主是因为担心国主之位被夺,而巴巴地跑过来,硬是要将纳兰大哥处之而后快啊!”
“国主之位被夺?”文武百官中有人在悄悄说道:“这倒比南滨国主所说的那个理由可要合情合理的多。”
“是啊。老夫方才看南滨国主对待太皇太后的模样也不像是个非常孝顺的样子。为她寻‘药’,恐怕是假的吧。刘院正,你看这南滨太皇太后像是重病在身的样子么?”那人转头又问着坐在轮椅上的刘岚君。
刘岚君却怎可能帮着司徒卿夜说话。他就算是看出了太皇太后身体虚弱,似有身中奇毒之态。可那与他也并无什么关系。他便也摇摇头,甚至还特意拔高了声音说道:“太皇太后身体健朗,无病无灾的。哪里需要什么解‘药’?依老臣看也不过就是做了自家孙子的挡箭牌罢了。”
随着刘岚君这一说辞,文武百官俱是沸腾了起来。谴责司徒卿夜说谎、脸皮厚之人不少,疑‘惑’纳兰鸣身份之人也不少。大殿里闹哄哄的,都是纷纷的议论声。可柳长荣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就是要‘激’起所有人的好奇心,就是要将此事闹得天下人尽皆知!
她要为他正名!
“叩——叩——叩——”柳长荣轻击黄金蟠龙扶手,好整以暇地噙着一抹微笑望着下面‘乱’哄哄的朝臣以及面‘色’越来越难看的南滨太上皇和太皇太后。只见到太皇太后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灰败,越来越恼怒。原本还尚有几分贵气高雅的面容仿佛是受了极大的刺‘激’,瞬间变得狰狞扭曲起来。而在她的表情中,柳长荣看到了惊慌失措,看到了心悸惶恐,看到了滔天怒气!
可柳长荣却再次出声对着太皇太后道:“南滨太皇太后觉得哪种说法才是真相呢?”
这是在‘逼’着朱氏开口的了。朱氏原就在司徒晟的阻拦下,强压着满腔的怒火。此时听得柳长荣居然还敢挑衅她,触她逆鳞,怎还能忍?她一把推开拦在身前的儿子,指着柳长荣怒喝着:“你不过是我南滨的下堂‘妇’,不守‘妇’道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对长辈不敬,满口胡言,伤卿夜声誉!哼——真是黄蜂尾上针,青蛇口中舌,都比不过你最毒的‘妇’人心!”
“哦?是么?”柳长荣却也不恼,反而是挥退了刚要出言的文武大臣。只笑着说道:“太皇太后此言差矣。朕在此方面可是万万不及太皇太后的万分之一!太皇太后莫不是忘了当年你称霸南滨后宫,做了多少事情?呵呵……”
“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