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使者愣了一下,西秦太子如今可算是奇货可居。他想起自己来之前国中收到的消息,西秦国主已经如风中残烛,病入膏肓了。若是北凉有西秦太子在手,日后又由他们来“辅佐”太子登基。那么西秦岂不就成了北凉的囊中之物?
以区区二十万两换取西秦广袤的国土,这买卖实在太划算了!
北凉使者二话不说,站起身来冲邀雨作揖道:“多谢仙姬美意,如此外臣就不再停留了,今日便护送西秦太子回国。”
送了走北凉和西秦,整个押拍才算是告一段落。跟师父在行者楼聚头的日子就在眼前了,檀邀雨此时才愕然意识到,她根本不知道行者楼在哪儿?!
“要不问人打听打听?婢子放消息去问问孟师?”墨曜出主意道。
前几日棠溪自作主张,邀雨却只罚他们夫妻二人去给自己做一套新的九节鞭套。墨曜原以为姐姐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没想到女郎只是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高兴得她这几日对邀雨甚是殷勤。
墨曜一边为邀雨布菜一边道:“女郎若是着急,婢子就跑一趟平城。”
邀雨摇头,“太远了,等消息回来日子都过了。”
今日是她摆的私宴,除了她身边得力的几人,还请了梁翁和姚正。毕竟自己要走了,很多事情还得交代好他们二人。
结果梁翁问如何安排出行,要派多少人随行时,邀雨才意识到自己不认路!根本说不出自己要去哪儿。
孔子曰“游必有方”,她却是两眼一抹黑。
同样在席的棠溪也道:“城中商队都是来自五湖四海,说不定他们听说过。要不婢子去问问他们?”
姚正十分不赞同邀雨这么三天两头地往外跑,“且不说仙姬这师门定然有些来头,不会轻易就被外人知晓。就算咱们打探到了,仙姬您真的要离开仇池吗?您这一走就是一年半载的,仇池可怎么办?”
邀雨有些愧疚,自己这仇池护国仙姬做的,真是徒有其名,她宽慰姚正道:“等这次行者楼之后,事情也都该有了定论,到时便不用这般日日奔走了。”
子墨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我记得当初朱大来给你送生辰礼时,曾说过自己是青州人。当时咱们还怀疑是湖陆军营派人前来,后来才知道他是行者楼的人。”
秦忠志问道:“子墨兄是觉得行者楼在青州?”
子墨答道:“说不准。朱家跟行者楼交往频繁,即便是不在青州本地,应该也相距不远。可那附近都有湖陆军营的人在镇守,若真有个突出的高楼在。将军不可能不知道。当初将军为了找师父给雨儿治疗内力失控,就差上天入地了。若是行者楼就在青州,将军没理由找不到人。”
梁翁捋着花白的胡子若有所思,“据老朽所知,青州那附近是有几片人迹罕至的山林的。若说那林中别有洞天,也并不奇怪。”
何卢一直被棠溪拉着,不让他口若悬河个没完。此时终于忍不住了,“不如先派人去青州问问,也好过仙姬跑冤枉路。天气虽然不似之前那么闷热了.....”
这次不用棠溪拉住他,门口的守卫先一步禀告:“朱家女郎回来了。”
檀邀雨一挑柳眉,“朱圆圆回来了?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女儿就到了。”
朱圆圆为了配合邀雨和朱坦诚做戏,在押拍之前就离开了仇池,返回家中。也不知朱坦诚是出于什么考虑,竟然真的装病,将家里大小事务全都甩给了自家女儿。
可怜朱圆圆之前只是小打小闹地帮帮父亲的忙,一夕之间,整个朱家全都压到她身上,是个人都吃不消了。
朱圆圆被宫人领进来时,屋内众人都愣了一下,朱圆圆虽然依旧珠圆玉润,可较之以前明显瘦了许多,眉眼也有了轮廓,不再是之前只有几条缝。
朱圆圆一一向众人见礼,落座后紧接着第一句就问:“云道长呢?怎么没见他?”
众人笑着摇头,看来朱圆圆人虽瘦了,可这爱美之心却丝毫未减。
听到云道生的名字,檀邀雨便心中有些内疚,“此时说来话长。不过他已经被我师父带走,不日会到行者楼。”
朱圆圆立刻毫不犹豫地道,“那我与你们同去行者楼。”
何卢忍不住道:“朱女郎不是刚从青州来吗?这就要跟着回去了?”
墨曜同朱圆圆很投机,一听此话就开心得不得了,“那敢情好,方才还说想差人去青州,问你爹爹行者楼的所在呢。”
朱圆圆睁大她终于显露出来的双眼,颇为惊讶地问道:“仙姬不知道行者楼所在?!”
檀邀雨无奈地摇头,“我之前想着云师弟肯定知道,就没再细问师父。结果云师弟走得匆忙,我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估摸着师父也给忘了.....你可听你父亲提起过?”
朱圆圆点头,“我虽没去过,不过我爹跟我说过不下十次该怎么去,路上该注意什么,你们放心跟着我就好。”
檀邀雨顿时松了口气,眼看约定的日子就要到了,等师父反应过来再来接他们,说不定就要错过八月十四的黄道吉日了,到时谁知还要再等多久。
既然方向有了,接下来就是怎么安排仇池国内的事儿了。
考虑再三,邀雨还是决定将何卢和棠溪也带上。虽然仇池国中邀雨能完全信任的就那么几位,让何卢留在仇池,对邀雨的地位稳固才是最有利的。
不过邀雨从云道生那里得知,行者楼里有许多奇人巧计。何卢能